楊戩最後還是直接跟著蘇雲卿走了,反正身份已經被拆穿,再裝下去的話,那就不是裝逼而是傻逼了。
蘇雲卿倒是看起來很厚道的先帶著楊戩去給他安排了日後的府邸。
有了申公豹之前的經驗,蘇雲卿是早早的就把之前官員們留下的宅子都打掃修葺好了,平日裏也派有一兩個人照看著,畢竟申公豹似乎很好脾氣的用蒲團湊合了幾日,但別人不一定願意呀。
再說了,人家遠道而來給蘇雲卿幫忙,蘇雲卿卻讓人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這也顯得不禮貌嘛。
於是這次楊戩來的時候就有現成的宅子可以住,因為有人照看著,因此楊戩可以直接住進去,至於說其他需要收拾的東西,那是楊戩的私人問題了。
在看好宅子之後楊戩並沒能在第一天得到休息,蘇雲卿似乎半點都不體諒他是遠道而來,也不打算讓他先歇著有事明天說,而是直接帶著楊戩往辦公的地方走。
等到了地方申公豹很自覺的抱起一摞竹簡告辭了,蘇雲卿和申公豹的辦公室並不安排在一起,蘇雲卿占了主屋,而申公豹包括日後要來的其他人都被安排在其他的地方,雖然大家都是在一個院子就是了。
申公豹離開之後,蘇雲卿先請楊戩坐下,然後說道:“其實你遠道而來,我本該體諒你先讓你休息一下,就算有什麼事情也該明天說,但太原城目前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很多事情我必須抓緊辦,因此便隻好讓你辛勞一點了。”
楊戩立馬表示理解:“這是應該的,老師差我前來本就是要我協助您。”
可蘇雲卿聽到這話卻搖搖頭:“你不明白,我說的不是這個,或者說,這也正是我要與你談的問題。”
這話讓楊戩有些困惑,他不明白蘇雲卿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畢竟蘇雲卿一係列的做法明明是已經接受了他闡教弟子的身份,也願意讓他來做事吧?
蘇雲卿並不在這件事情上賣關子,她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是闡教弟子,你的老師也是闡教有名的十二金仙之一,再加上還有個師祖元始教主,不管怎麼看都是身份高貴不凡,且如申公豹之前所言,你也是闡教三代弟子中最優秀的一位,元始教主與玉鼎真人願意讓你來幫主我,我自然是高興的,我也很歡迎你來,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情我卻必須要和你說明,你若應下,那麼立刻就可以出門左拐去找申公豹開始和他一起幹活兒了,若是你覺得自己做不到又或者無法接受,也沒關係,帶上哮天犬,你可以立刻離開,我不會因此對闡教有任何負麵的看法。”
說到這裏,蘇雲卿頓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但她終於還是鄭重說道:“我需要的是實打實的回應,我對此的承諾也是真的,你不必因為有什麼擔心和顧慮而勉強答應我,便是老師若對此有異議,那裏也會有我自己說明,所有的責任在我不在你,更不在闡教,但如果你應下我,卻又做不到的話……楊戩,我不喜歡出爾反爾隻會空口應承卻又嘴上一套實際一套的兩麵派,畢竟我的麻煩足夠多,並不想要有人給我增添更多的麻煩,當然,若是有人故意給我添麻煩,那麼我也不會退卻,該有的回報一點都不會少,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聽到這裏,楊戩的麵色已經徹底嚴肅下來,隻是他卻問道:“您即將說的事情,申公豹是否應下了?”
“他自然應下了,甚至包括通天教主也給了我同樣的承諾,所以我才說,你要仔細想想。”
讓蘇雲卿滿意的是,聽到她這話,楊戩並沒有賭氣似的說什麼既然截教敢應下他闡教自然也敢應下,他隻是擺正了姿勢,開口說道:“前輩有什麼話請說出來吧,楊戩必定據實以告。”
蘇雲卿已經對他把話說的很明白也很坦誠了,她沒有給他過多的試探,也沒用什麼暗地裏見不得光的手段,隻是把話挑明了說,這一方麵是蘇雲卿給他的善意,但也未嚐不是蘇雲卿向他施加的壓力。
楊戩的修為尚在蘇雲卿之上,或者說是比蘇雲卿要高出一大截的,原本楊戩對蘇雲卿的客氣尊重不過是出於晚輩對前輩的禮節,以及之前元始和玉鼎的囑咐而已,但蘇雲卿這幾句話卻讓楊戩真心實意的低下頭去聽她的話。
楊戩得承認,蘇雲卿倒不愧是能被女媧千挑萬選出來做這件大事的人,妖族修為比蘇雲卿高的或許有不少,但能如她一般做事的恐怕隻此一人罷了。
至少到目前為止,蘇雲卿和楊戩都對對方還算是滿意。
出乎楊戩的預料,蘇雲卿並沒有開口提出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她隻是說道:“正如我之前所說,我知道你的身份,更知道玉鼎真人與闡教的意義,但既然你要到我手下做事,那麼我就必須告訴你,我不喜歡我的手下越過我去做什麼,我知道道門常有的習慣便是遇上事情便回師門去問師父,聽師父吩咐如何如何,若你隻是來我這裏做個閑散的偶爾出手幫忙的朋友,這一點自然沒什麼不可以,但你若是要做與申公豹一樣的事情,那麼你就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誰是主,不要搞混了這一點。”
楊戩覺得他大概是明白蘇雲卿的意思了,蘇雲卿說的或許還沒那麼赤.裸,但楊戩是聰明人,他知道蘇雲卿的言下之意便是,若是楊戩應下她,答應以下屬的身份為她做事,那麼便不再是個來幫忙的客人了,他是蘇雲卿的下屬,他要幹什麼說什麼,那都得是蘇雲卿的意思,他犯了錯要罰,出了錯該殺,這都是蘇雲卿的權力,便是遇上什麼要向師門求助的事情,也該先告知蘇雲卿,又或者是師門給他下了什麼命令,他也得先告知蘇雲卿,有蘇雲卿點頭之後他才能去辦。
也就是說,隻要應下這件事,那麼楊戩日後除了師徒名分以及出身背景之類的關係,與闡教再無其他關聯,他不能越過蘇雲卿與闡教如何,闡教也不能越過蘇雲卿直接要他如何如何。
這樣的條件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的。
畢竟如同蘇雲卿所說,這年頭有事找師門,之後怎麼辦甚至都不一定會向上級彙報,而是照著自己與師門的意思便去做了。
楊戩忽的想起之前提到的申公豹,這次他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擔負著怎樣的重任了,他不由的問道:“截教真的同意了您的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