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師父?那太好了,你去輪回湖畔冰雪琉璃宮找他吧。”
“你不死,他的身邊怎能有我容身之地?風影,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溯寐說著傾身過來抓她。
楚淩霜一驚,輪回劍法應念而出,渾然天成又無跡可尋的磅礴劍法讓溯寐猝不及防,嗤嗤幾聲,身上便中了好幾劍,她慌忙身子向後一飄,施展幻靈無影之術躲閃。
她的修為十年前被冥越全部毀去,僅剩下微薄的禦水之術和幻靈無影逃命術。想要攻擊敵人絕不可能,這也是她最恨他之處,讓她失去了荼毒世間的強大靈力。
她的幻靈術無影無形,尋常人肉眼根本看不到,可是楚淩霜的輪回劍法也是精奧絕倫以意禦劍的最上乘劍法,循著她微弱的氣息波動,緊追不放,讓她疲於逃遁,險象環生。
就在她快要被無所不在的劍氣絞殺時,楚淩霜卻再也承受不了心髒、手腕手肘雙膝和腳踝處,以及腦部一陣猛烈過一陣的疼痛,慘叫一聲,委頓在地,那些地方全部滲出絲絲鮮血,難以言喻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各處,腦部更是疼痛到麻木,視線都有些模糊,意識也趨於渙散。
溯寐半蹲在她麵前,好整以暇的抬起她下巴,輕笑道:“漠櫻倒是有些手段,竟然將你弄成了廢物。冥越那麼寵你,要是知道你的身體和智力都將逐步衰竭退化,最後身子枯竭壞死,智力也退化歸零,他會不會心疼死啊?他當年廢了我的修為,害得我從此再也沒有為所欲為的資本,不得不依附於別人活著,對我這麼殘忍絕情,卻用盡心思想將你打造成無所不能的全才天才,哼!我偏不讓他如願!”
楚淩霜忍著疼痛和震驚,冷靜道:“聽你所言,你似乎很喜歡我師父?師父他其實也是喜歡你的吧?否則他的寢殿裏也不會掛著你的畫像。”
溯寐冷笑道:“他會掛著我的畫像?別騙我了!”
“真的,我記得很清楚,畫中的你雖然沒有你本人漂亮,不過意境真的很美,你站在月迷離花叢裏,背後是輪回湖和明月,師父還題了一句詩呢。”
“什麼詩?”雖然不相信,溯寐的心還是怦怦亂跳起來。
楚淩霜信口吟道:“迷離花中溯千生,耿耿不寐托明月。”
她本就才思泉湧,隨口胡謅了一句,就將溯寐的名字嵌入詩句中,又暗含冥越二字的諧音,同時也契合當年她總是在輪回湖中仰望岸上月迷離花叢中的冥越那種情形,而整句詩通讀下來的意思又似乎此後多年,冥越都在對月懷思遠在萬裏之外的她。
溯寐不覺癡了,喃喃將這句詩念了很多遍:“迷離花中溯千生,耿耿不寐托明月……他真的想念過我?”
“雖然我沒有聽師父親口說過思念你,可是他經常對著寢殿那副畫出神,還說蜉蝣魚是有慧根的,也是多情的,他深悔當年沒有好好引導那個小水靈,傷了她的心,也不知道她流落何處,過得可好。”楚淩霜模仿著冥越的聲音盡量說一些溯寐想聽而從來聽不到的話,因為用腦頭部開始刺痛不已。
溯寐半信半疑,眼淚卻不知不覺流了下來,哽咽道:“為何我在的時候從來沒有聽過他說這些話?甚至他的宮殿都不允許我踏入半步,更別說寢殿,他怎麼可能將我的畫像掛在他的寢殿裏?”
“我騙你做什麼?要是有紙筆的話,我可以將那副畫臨摹給你看。”
“這有何難?”溯寐閉目默念咒語,片刻之後,就以僅剩不多的微弱法力隔空移物,將瀛洲殿裏的筆墨紙硯移到楚淩霜麵前:“畫吧,讓我看看是真是假。”
楚淩霜極力回想冥越的繪畫技法和書法特點,因為他很少做詩作畫,她僅僅隻在他的書房看到過一副山河圖,以他的心性,如果畫仕女畫,又該是怎樣的風骨?
她一用腦,頭部便疼得鑽心,很快冷汗便沁濕了鬢發,溯寐疑心道:“早就聽說楚淩霜是東土四國第一才女,你莫不是在臨場構思,根本就沒有這幅畫?你在蒙我?!”
“我說的句句屬實,溯寐,我再有才,也不可能在瞬息之間,就如有神助,盡得我師父繪畫和書法上的造詣,按照他的風格做畫題詩啊。”楚淩霜裝出苦笑無奈的樣子:“我不過十六歲而已,再天才又能有多高的才藝?”
“嗯,說的也是,冥越琴棋書畫上的造詣十分不凡,豈是你這種小丫頭片子可以比擬的?快畫!再磨蹭我現在就殺了你!”溯寐說著點亮兩個蠟燭,為她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