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熏端著煎好的退燒藥走了過來,百裏瞻示意她扶著楚淩霜半坐起來,捏住她的下顎,讓她微微張開唇,親自喂她喝藥。
洛傾城越看越是惱火,可是,她又能如何?她改變不了這些瞎眼男人對楚淩霜的迷戀,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伺機一定要殺了她,方能泄她心頭之恨!
一直到楚淩霜退了燒,百裏瞻才起身離開,回到禦書房的臥室裏休息,一夜淋雨加上沒有合眼,他也困乏得不行。
三天後,楚淩霜的傷勢大有起色,可以自由下床活動,倒是洛傾顏因為那一箭差點就直接穿透心髒,他僅僅是能強撐著半坐起身。
他一恢複清醒,就開始撒嬌鬧騰,非要繼續和楚淩霜同床共枕,還要她拿出誠意來做他愛吃的飯菜。
他重傷至此,都是為了救她和沐流雲,她自然心懷愧疚,要好好回報他,就一天到晚陪著他,慣著他,甚至在精力尚可的時候,為他撫琴,以彌補她給沐流雲彈琴他心裏的不痛快。
當然,心虛的楚淩霜也沒有忘了討好不予計較甚至全力救治她的百裏瞻,每次做美食的時候,也有他一份。
在他們養傷之際,丘鵠形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驚變,修羅王的滅世兵團勢如破竹,半月時間連下丘鵠四十多座城池,將丘鵠幾乎三分之二的主力軍都殲滅。
國君藍宬嚇得夜不能寐,連連派出使者請求駐紮在丘鵠帝都北方千裏處的天都鐵麵獸軍團前來剿滅修羅王。沐流雲這才將自己的八千精騎名正言順的開赴丘鵠帝都,趁此機會一夜之間扼住都城內所有要塞。
延髓白天衢貪生怕死,輕易投降,藍宬則是怕輸怯弱,四下求援,前者滅國身死,後者則引狼入室,如今追悔莫及,卻已經無力回天。
派往蘊沛的使者巴特爾遲遲沒有回來,自然也等不到蘊沛聞名西疆的血鷹軍,百般無奈,為保住腦袋,藍宬隻得命人在皇宮殿頂和各個最重要的場所,升起了天都大旗,他親自向天都國君沐流雲下跪稱臣。
如此一來,丘鵠就成了天都的屬國,它的帝都就成了天都南下的最牢固據地,在半個月的加固中,整座城池固若金湯,不過他一直按兵不動。
修羅王叫陣多日,天都鐵麵獸軍團都閉關不出。無奈,修羅王便向蘊沛下戰書,蘊沛方麵派出兩名王子帥兵三萬出戰,修羅王隻派出四千人馬,就衝殺得蘊沛王子兵敗如山倒。
滅世兵團大開殺戒,蘊沛一方除了兩名王子被天都派出的精騎出其不意劫走,其他將士無一幸免都慘死沙場。
修羅王手下的心腹無不大怒,要闖入丘鵠帝都找沐流雲要人,憑什麼他們浴血奮戰,天都背地裏撿便宜?
修羅王卻隻是大笑阻止:“不必,沐流雲必定是再也無法潛入蘊沛帝都與風影相見,才想出這麼一出,想逼百裏瞻讓風影前去要人。咱們等著看好戲就是,爺也好久沒有看到傾顏了,風影如果領兵出戰,他肯定也會跟隨左右。”
“就為了看一眼洛傾顏,老大你便不在乎戰果被天都奪取墮了咱們的名頭?”
“爺在乎戰果嗎?沐流雲想要天下,爺隻想要洛傾顏,管那些戰利品作甚?!”
話音落,就見禿鷲大呼小叫的衝了進來:“老大,兄弟給你進獻一份大禮!”
修羅王嗤笑著一腳踹翻了他:“你能有什麼大禮?還不快呈上來?”
“保證老大你看了喜歡。小五,讓那人進來!”
金黃色的明煦秋陽下,一個鵝黃色輕衫的少年腰懸玉笛和長劍,施施然走了進來,所有人都是一驚,一臉不屑的修羅王也渾身一顫,怔怔的看向門口。
隻見這少年十六七歲,麵容清美出塵,身姿秀挺清瘦,眉梢眼角幾分傲嬌邪肆,幾分桀驁疏狂,宛如籠罩一層淼淼仙氣,說不出的勾人心魂。
他似笑非笑看了修羅王一眼,修羅王一陣眩暈,不敢置信的上前幾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傾顏?!”
少年靜靜看著他,抽回了自己修長如玉的手。
“傾顏!”修羅王又喊了一聲,狠狠將他摟入懷裏,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他的骨頭揉碎化在自己身體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的人快要窒息,修羅王才將他鬆開一點,細細端詳他,臉色忽然一變,猛然將他推開:“你是誰?!”
少年一驚:“修羅王,你不是日思夜想惦記著我嗎?”
修羅王寶刀鏘然出鞘,狠狠砍向他的腦袋,被煞狐和孤狼一左一右趕緊用刀架住:“老大,有話好好說,何必砍人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