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言葉的眼睛很漂亮,黑黑的像葡萄一樣,讓人很喜歡,一看到酒會想起湯圓。她似是有些不習慣,許久才開口。“我叫鄭言葉,圓姨和我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後來圓姨去了京城才和我娘分開的。一年前圓姨和林叔回到了村子。”
沈雯安激動的拉著鄭言葉的手,她問著鄭言葉:“那他們過的好嗎?他們有沒有什麼話讓你帶給我的?”
“他們···林叔,一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林叔走後不久,圓姨也跟著去了。”
“砰!”沈翌手邊的茶杯落到了地上,沈翌呆呆的看著地上的碎片,不住的搖頭,嘴裏一直嚷著:“不可能,這不可能,娘怎麼可能死了呢,娘明明答應過我,她會回來的,她說她會回來的。”
“翌兒,別這樣。”沈雯安過去抱住了沈翌,沈翌將頭埋在沈雯安懷裏,他想要大聲哭出來,可是他娘以前一直說:“男兒流血不流淚,翌兒,日後,你絕不能輕易哭泣,知道嗎?”
他咬著嘴唇,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沈雯安看著心疼極了。
一個人走到旁邊,沈翌轉過頭去看著鄭言葉,鄭言葉正甜甜的對他笑著。沈翌的淚止住了,眼眶卻還是紅著的,他看到鄭言葉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遞給他。這塊玉佩,他認得,是他娘隨身都帶著的一塊玉佩,上麵還有一個“湯”字。他聽姑父說過,這玉佩乃是湯家的傳家玉佩。
“圓姨說,讓我把這塊玉佩交給你,她說她隻有你一個孩子,這塊玉佩,自是要給你的。”
顫巍巍的伸過手去拿起那塊玉佩,沈翌仿佛又看到了湯圓的模樣。
“言葉,你能和我說說,你圓姨她,是怎麼死的嗎?”孫斐知道林驚鴻他的毒無藥可解,去世是注定的,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可是他沒想到湯圓竟然會跟著林驚鴻一塊離世。
說到這個,鄭言葉的臉上滿是悲哀,她低著頭,輕聲說:“林叔走的第三個晚上,圓姨把我叫去,給了我這塊玉佩,讓我以後送到揚州沈府,交給沈翌孫少爺。哪裏想到,第二天早上,就發現圓姨躺在了林叔的身邊,沒有一絲氣息。我爹娘,把他們葬在了一起。”鄭言葉帶著哭腔,滿口的話化作了嗚咽。
這頓飯,吃的不歡而散。
深夜,沈翌坐在房頂上,手裏捏著湯圓留下的玉佩,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麼。身旁有聲響,他扭頭望去,看到鄭言葉正小心翼翼的向他爬過來。他看著她的動作,竟覺得有幾分可愛,伸出手來拉她一把。
鄭言葉坐好後,想要拍他的肩又止住收回了手。她抬頭望著天,沈翌聽她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隻知道,圓姨一定不希望你為她難過。”
扯了扯嘴角,沈翌沒有說話,鄭言葉的目光從天空轉到他的臉上。“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成為一個好的大夫,讓圓姨在天上也為你驕傲。”
“你怎麼知道,我娘想要我做大夫而不是別的呢?”
“圓姨說的啊,她說你的理想就是為天下沒有錢看病的人治病,想要繼承你爺爺的衣缽。”
沈翌看著她的笑臉,自己也覺得有幾分開心起來,他托著腮幫看著鄭言葉。“我娘還和你說了什麼啊?”
“圓姨說了很多呢···”
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坐在房頂上,一個不停地說話,一個安靜的聆聽。清風徐徐吹過,月也愈發明亮,兩人身上掛著的金鈴鐺在“鈴鈴”作響,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起點一樣。
這,也是新的開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