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漸漸從東方升起,絢麗的雲海如火般豔紅。月桐拿出玉簫吹奏而起。
蕭逸之被簫音喚起,走出院子,看見月桐坐在樺樹頂上吹奏著。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月桐的簫音,才兩年多的光景,她竟然把簫練得如此絲絲入扣。此刻,她悠揚的簫音中漫出惆悵之情。她心中在困惑著什麼?在憂愁著什麼?
簫音也把曹公喚醒了,看見月桐坐在樺樹頂上吹簫,曹公驚訝不已。再看見蕭逸之滿臉情深地仰視著,會心微笑道:“月桐小姐好雅興,竟然在樹頂上邊看日出邊吹簫,果真不是尋常女子。”
蕭逸之微笑不語。
月桐停下簫音,深吸一口氣,向著漸已高升的明日大叫:“康哥哥,你在哪?我好想你。”
曹公霍然大怔,望向蕭逸之。蕭逸之卻依舊麵容和暖,全無介意之情。曹公禁不住心中嘀咕:他情傾於她,她卻另有所念,他又全然不介懷。這兩個小娃在搞什麼鬼?
月桐大叫完後,心情舒暢許多,想下樹時,看見院子已站滿了人,不禁愣住了。
曹公衝她笑道:“樹上風景想必極好,月桐小姐看了許久都舍不得下來。”
月桐窘迫一笑:“把大家都鬧起來了,曹公請恕罪。”說完拉著腰帶,飄然而下。再在地上撿起一塊石子,向發插扔去,發插與腰帶應聲落地。月桐把發插解開,插回頭發上,把腰帶係回腰間,動作嫻雅利落。
曹公微笑道:“看來月桐小姐是極喜歡登高望遠,北地郡的祟山峻嶺多得是,小姐既然來了,可與少莊主一同去登山遊玩,也不枉來北地郡一趟。”
月桐展顏笑起,期盼地望向蕭逸之。
蕭逸之無奈地搖搖頭:“曹公此言可是把老鼠扔到米缸。”說完轉身離去。
月桐杏目一瞪,急步追去:“誰是老鼠了?你不要忘了,你才是小老鼠。小老鼠,曹公要你陪我玩的,你可不能不聽。”
曹公微笑地看著兩人甜蜜的調侃,對站在一旁的文叔道:“看來,鳴月莊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月桐追到蕭逸之房間,蕭逸之從案上的一個箱子中拿出一把匕首,遞給月桐。
月桐接過,拉出匕首,欣喜道:“我的匕首修好了。”
“這匕首原是用了極好的精鐵所鑄造,工匠花了很多功夫才把它修好。我希望你以後再也不需要用它。”
月桐把匕首放在腰間,嫣然笑道:“有了你的令牌,這匕首就派不上用場了。”
“既然你來了,我就和你玩一天,明天你就要乖乖回長安去,不可以再胡鬧。”
月桐忙不迭地點頭。
蕭逸之把月桐帶到馬棚,月桐看到一匹全身雪白的馬,眼睛一亮,跑過去,對它又撫又摸:“好漂亮的白馬。”
“喜歡嗎?”
月桐雙眼放光地看著它,不住地點頭。
“這匹馬就送給你吧!它是西域來的汗血寶馬,又是純白色,所以極為稀有。馬二爺可是費了很大工夫才找到的。”
月桐怔了怔,她當然知道汗血寶馬是何其罕有。以前在月氏,父王找遍了西域才找到兩匹。
“這麼貴重的馬你真的送給我?”
蕭逸之溫和笑道:“有什麼比你喜歡來得更珍貴?”
月桐的心一緊,衝口而出:“你不要對我那麼好!我,我在等康哥哥。他一回來,我就會和他去幽州。”
蕭逸之眼眸依舊溫暖:“幽州是個好地方,你在那也一定會很開心的。來,上馬吧!”
月桐困惑地看著他,滿腦子的淩亂在他泰然的麵容中,越纏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