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之的目光穿過被震起的布簾,瞥見月桐背部猙獰的血痕,驚震得全身僵住了。他一直都不敢去細想當時月桐以一敵三的情形,但這密密麻麻的刀痕赤-裸-裸地刻下她命懸一線時的浴血拚搏。如果有一點點差池,他與她就是生死相隔,永不複見。
過了好一陣子,巨痛漸漸減退後,月桐才鬆開口,滿臉混雜著淚與汗。蕭逸之心痛至極地為她擦拭臉龐。
月桐從巨痛中緩過來後,看見蕭逸之染紅的衣袖,氣喘籲籲道:“你手臂是不是流血了?你是傻子,為何讓我咬。以後我咬紗布就好。”
蕭逸之柔語道:“每日你要清洗傷口,我就讓你咬。你若有十分痛,至少讓我與你一起承受幾分。”
月桐怔怔地看著他,他溫柔的眼波蕩入她的眼眸,牽引起重重莫名的翻湧。
正如蕭逸之所言,每日洗傷口時,他都會讓她咬。傷口逐步愈合,痛也越來越輕。十日後,傷口的疼痛月桐可以忍受了。
月桐拉住蕭逸之手臂,把他的衣袖拉起,看見他的手臂上滿滿的齒印,心中不覺顫痛。
“原來我下口這麼狠。你不是天下最精明的人嗎?如今怎麼成了天下最大的傻子?”
“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月桐呆了半晌,悠悠道:“你對我真好,就像我哥哥一樣。我父王母後走了,不如你叫蕭莊主認我作女兒,我當你的妹妹。”
蕭逸之心頭微震,是喜又是歎。無論他如何待她好,她心中還是隻有康哥哥。
“做我妹子,我可是管得更嚴了。”
月桐嫣然一笑:“那就看四哥哥有什麼本事了。”
**
昊楓回到藍氏城,懷玉立即前去拜見:“王上匆匆趕去長安,辛苦了。是不是長安出了什麼事?”
昊楓冷冷地看向她,她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下為何會藏著顆如此狹隘惡毒的心。昊楓淡漠道:“月兒和羽柔遭遇刺客。羽柔與王兒平安無事,月桐卻身受重傷。”
懷玉臉色煞變:“長安城的賊人竟如此猖狂。羽柔與王兒無事便好,月桐妹妹傷勢可有好轉?”
昊楓冷冷地掃了懷玉一眼:“月兒被刺客砍了十幾刀,曾命垂一線,萬幸是終於熬過了。她是朕唯一的妹子,也是朕最疼愛的妹子。朕已答應她,一定會找出幕後指使之人,把他千刀萬剮。”
懷玉身子震了震,微微垂首:“真想不明白是何人如此膽大竟敢刺殺妹妹?”
昊楓冷哼一聲:“他就算有幸保住性命,也必會後悔終生。”
懷玉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狂顫:“王上風塵仆仆,一路勞累了,就讓臣妾伺候王上休息吧。”
昊楓淡淡地道:“不用了,朕還有很多事要做。你退下吧!”他看了看懷玉身旁的貼身丫頭素兒,微微一笑:“才幾個月沒見,素兒怎麼變得如此風姿動人。”
懷玉無奈地退下。回到房中,重重地打了素兒一個耳光。素兒全身顫栗地跪下,不斷地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懷玉在房中焦慮地踱來踱去,心神未定時,昊楓宮邸的陳總管來傳話:“王上要素兒去侍寢。”懷玉悲憤交集,卻隻能無可奈何地讓素兒離去。
看見素兒臉上的指痕,昊楓的雙眸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