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垂首無語。
“如果無計讓她安然脫身,我寧可回了燕王爺,中秋晚宴不會有此舞。”
文叔歎道:“老奴慚愧,這就去讓芸娘安排。”
蕭逸之繼續垂首練字,文叔行禮離去時,赫然掠見蕭逸之在沙池上寫下的是‘昭武月桐’四字。文叔微微搖首,推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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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叔把月桐帶到舞房,在房中除了蕭逸之,芸娘,文叔,小茹和劍書,還站著三名女子。月桐瞄了瞄這些風姿俏麗的女子,一臉闕疑。
蕭逸之專注地打量四人,碰上月桐狐疑的目光,一閃而避。
“拿麵紗來。”蕭逸之道。
芸娘拿來四張麵紗,為三名女子綁起,最後要為月桐綁上時,月桐頭一閃:“這是要做什麼?”
芸娘盈盈一笑:“戴著麵紗跳舞就像霧裏看花,意態撩人,燕王爺必然喜愛至極。”
“芸娘,你的話太多了。”蕭逸之喝道“月桐,把麵紗戴上。”月桐隻能乖乖就範。
蕭逸之細細端詳四人,對其中一名女子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女子向蕭逸之襝衽一禮,怯怯道:“奴家華伶,十五歲。”
“芸娘,你好好教她如何在燕王府應對。”
芸娘頷首道:“華伶本就是我全力栽培的種子,我保證她五天內會出落得如花似玉,善解人意地去侍候燕王爺。”
蕭逸之橫掃芸娘一眼,震得芸娘直打哆嗦。
月桐疑惑地問:“燕王爺府裏沒有丫頭嗎?為何還要別人去侍候?去侍候為何要如花似玉,善解人意?”
芸娘清了清喉嚨,有些怯怯然:“這個,中秋過節人多事多,自然是要多些人去侍候的。燕王府是何等尊貴之地,自然要打扮得體,通情達理。”
月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原來華榕軒就是為達官貴人培養丫頭的。你們這兒的丫頭可真是不簡單,又要貌美如花,又要能歌善舞,還要善解人意。”
芸娘嗬嗬輕笑,看見蕭逸之的臉色緩和,暗暗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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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的前一日,蕭逸之要看到一支完整的‘嫦娥奔月’,芸娘於是早早就為月桐更衣打扮。她給月桐穿上乳白繡金的羽紗衣裙,腰間綁上一條銀白的雲絲流蘇。月桐肌膚勝比晶雪,雙瞳清如碧潭,胭脂黛粉用在她臉上仿佛褻瀆了她的仙姿。芸娘放下手中的脂粉,隻為她梳上個飄逸的垂柳芙蓉髻,別上一支翡翠簪子。一個纖塵不染的小仙子,便楚楚動人地立於眼前。芸娘心中暗讚,再過兩三年,這女娃脫了青澀後,又會是何等傾城美態!
芸娘為月桐圍上乳白麵紗,想起竟要在燕王眼皮子底下演一幕移花接木,心中不禁打顫。
琴音起,舞飛躍。白金相間的身姿,如飄逸的流雲,隨著琴音的起伏,幻化成攝魂奪魄的流影。恍惚間,竟像一隻鳳凰飛舞的白雲之上。蕭逸之的眼眸猛地一震,鳳舞鳴月?
舞畢後,房中回複一片寂靜。蕭逸之思緒飄搖,臉上浮起莫明的落寞。
月桐掀開麵紗,向蕭逸之叫道:“少莊主,你到底滿不滿意?”
蕭逸之微微顫抖,別過臉,避開她的逼視。
月桐愣了愣,旋即嗔怒道:“我就這麼讓你討厭?總是看我一眼就避開?”
文叔忙道:“月桐姑娘的舞自是無可挑剔。少爺,燕王府舞榭已打點妥當,是否前去查看?”
蕭逸之靜默片刻,看向月桐,冷肅道:“明晚,你會在燕王府舞榭上起舞,身旁會有人伴舞,舞要在榭台正中完畢。完畢後,你在台底下好好待著,不可有任何聲響。無論發生任何事,不許離開台底半步。晚宴結束後,文叔自會帶你離開。”
月桐柳眉微蹙,忿然點頭:“我明白了。”
“明晚如果你不按我所說去做,我會立即把哲安趕出鳴月莊,他的腿這一輩子就會廢掉。”
月桐怒不可遏:“你敢…”
“我為何不敢”蕭逸之冷若冰霜。
月桐胸膛起伏難定:“你想我做什麼都行,別欺負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