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眉頭蹙起,義正詞嚴道:“對啊,為何女子就不能去打獵?在我們月氏,能與男子並駕齊驅的女子多得是,就算匈奴攻打我們國土,不少女子也穿上盔甲,上陣殺敵。不像你們大漢女子都被困在閨房中,隻能依賴男人而活。”
蕭逸之霍然收斂了笑意,肅然道:“是我冒失了。”
月桐重重捶榻:“要是我年長幾歲,我一定會留在月氏,與月氏王一起奮戰到最後一刻。要匈奴人知道,就算匈奴攻破月氏,也絕折服不了月氏子民的心。”
“你爹娘知道你有這份氣魄與膽識,一定很寬慰。”
月桐沉凝片刻:“我的命是很多叔叔用血換回來的。我答應過娘無論如何也要好好活下去,不僅僅是為自己,也為了爹娘,為了眾多叔叔。”
蕭逸之心頭輕顫:“你來到了大漢,你我在此相遇,我會……”
“你會什麼?”
蕭逸之柔語:“我會為你奏簫,帶你品嚐佳肴。還可以……”
“還可以什麼?”
“還可以帶你去東海,回西域。”
“真的?”
“真的。”輕柔的兩個字,在蕭逸之心裏重似盤石。
月桐舉起小手指:“我們拉勾。”
蕭逸之輕笑,伸出小手指勾住她的小指。兩指交纏,把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纏入心頭。
月桐展顏笑起:“娘說,拉了勾就是許下諾言,你可不許反悔。”
“我會守諾。”蕭逸之鄭而重之道。
月桐興奮道:“你奏簫我唱曲。你給我帶好吃的,我也可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康哥哥,你喜爬屋頂看月亮嗎?”
蕭逸之啞然道:“月氏女子都像你這樣?爬屋頂別說女子,就連男子也沒多少人做過吧!”
“啊,這麼好玩的事你都沒玩過?夜裏躺在屋頂上看滿天星辰,可好看了。等我眼睛好起來,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蕭逸之輕笑道:“好!”
“康哥哥,那你平日都玩些什麼?”
“我是生意人,平日自然是要洽談生意,可以玩耍的時候並不多。”
月桐嘟起小嘴:“那你的日子豈不是過得很沉悶。別擔心,有我在,一定讓你玩得痛快。”
蕭逸之怡然笑起:“你眼睛好起來後有什麼打算?”
“我要去長安找我外公。”
“聽少莊主說,你叔叔的腿還要治理至少半年。”
月桐托腮苦惱道:“是啊,半年,要留在這半年,那我豈不會悶壞了。唉呀,那少莊主該不會翻臉不認賬,要我付錢才繼續治叔叔的腿吧!”
“鳴月莊不缺錢,少莊主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的。”
“你和少莊主熟嗎?他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個肥頭大耳,奇醜無比的小財主?像他那麼會算計的人,我看見他最好轉頭就跑,免得他來找我的碴。”月桐語氣中禁不住溢滿了忿意。
守在一旁的小茹忍不住噗嗤一笑。
月桐猛地想起了什麼:“對了,康哥哥,我也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不如,你讓我摸一摸。”
“摸一摸?”縱然蕭逸之再見多識廣,這摸一摸的要求著實令他愣得不輕。
“對啊!”月桐理所當然地點頭“讓我摸一摸你的臉。”話音未落,雙手已舉起向蕭逸之伸去。
小茹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當看見猶豫了片刻的蕭逸之把她的手拉起放在臉頰上時,她的嘴再也合不攏。
月桐邊撫摸,邊呢喃:“康哥哥,你的肌膚好光滑,一定是位玉麵公子吧!天庭飽滿,雙目圓大,鼻梁高挺。”月桐的手指輕掃過他的唇時,蕭逸之的身子禁不住輕顫“唇瓣豐厚,康哥哥,你長得好俊啊!”
蕭逸之的心跳如擂鼓,熱潮自心湖中飄散而出,衝破他的心房,灼熱他的臉頰。
剛步入房間的文叔看到眼前一幕,震撼難言。
“咦,康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臉怎麼越來越燙?”
蕭逸之輕拉下她的手,暗中深籲口氣把心懷的悸動壓下,啞聲道:“我沒事。我有事要處理,要先走了。”
月桐不舍地嘟起小嘴:“你又要走了。”
“我明日再來。”
月桐嫣紅的唇彎成了小月牙:“康哥哥,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