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得好嗎?”月桐殷切地問。
“好!”
“那你還會吹別的曲子嗎?”
“那你會唱別的曲子嗎?”
“你會吹我就會唱!”
“你會唱我就會吹!”
劍書震驚地聽著兩人一人一句的調侃,少莊主一向謹言慎行,她何曾聽過他如此隨心之言。
月桐柳眉揚起:“好,那我先唱,看你的曲子能不能跟上。”
蕭逸之微微一笑:“好!”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蕭逸之一聽,先是一愣,看月桐唱得爽朗,也拿起簫吹奏起來。此曲本應是情意綿綿,但兩人一唱一奏間卻少了分情意,多了分豁然。
曲音一落,月桐禁不住拍手稱讚:“叔叔,你吹奏得真好。”
蕭逸之啞然,這還是頭回有人叫他叔叔。
“你為何會唱這首曲子,你懂不懂這曲子的意思?”
月桐悠悠道:“我爹爹常對我娘唱這首曲子。我想爹爹就是曲中的君子,娘就是窈窕淑女,不過曲子裏是求之不得,爹爹和娘卻是恩愛得很。”
蕭逸之若有所思道:“難得有情人!你爹娘必是有幸之人。”忽然才意識到月桐撐拐杖站著,示意讓劍書扶她坐下。
月桐道:“我可不是真的瞎子,都是這裏的臭莊主害的。我十日之內不可以看東西,才要綁著眼睛。”
劍書聽她在蕭逸之麵前如此出言不遜,已是有點按捺不住,蕭逸之卻自嘲道:“那少莊主的確不是好東西。”劍書霎時哭笑不得。
月桐仿若遇到知音,忙不迭點頭:“叔叔說得真對!他要我兩個月繡出一幅很大很難的圖,害得我兩個月沒睡一天好覺,沒吃一頓好飯,還差點把我弄瞎了。如果見到他,我肯定要把他的眼睛蒙上,再踢他幾腳解解恨!”
蕭逸之愕然失笑:“你真敢踢他?我聽說他可不好招惹。”
月桐愣了愣,重重一歎:“我是不敢踢他。我還要求他治我叔叔的腿傷,就算他要把我當馬來騎,我也隻能讓他騎。不過沒關係,本公主,咳咳,本姑娘能屈能伸,等我叔叔的腿傷好了,我再讓那臭莊主好看。”
蕭逸之好奇地追問:“你想怎麼讓他好看?”
月桐托腮細想,倏地嘴角一揚,狡黠道:“有了。我去捉老鼠,趁他睡覺時把老鼠放進他的被褥。老鼠他總該怕了吧!”
蕭逸之呆愣了一瞬,忍俊不住大笑而起。
劍書震驚地看向蕭逸之,她已記不起蕭逸之上一次如此痛快地大笑是何時。劍書默默地打量眼前這位幪眼的小女子,冰肌勝雪,心思更是雪白。
月桐得意地笑起:“怎麼樣,你也覺得我的法子好吧?”
“好,極好!”蕭逸之慢慢平緩心中的暢然,收斂眼中的笑意。月桐的雪麵粉腮在他眸中綻放如花。
“對了,叔叔你也是有求於鳴月莊嗎?”
蕭逸之微微思量:“我是來與鳴月莊談生意的。”
“叔叔你就要小心,那臭莊主最會算計,他肯定不會吃虧。”
“你不要再叫我叔叔了,我沒比你大多少。”
“哦,那你叫什麼名字?”
蕭逸之微微遲疑:“我叫阿康。”
“那好,我以後就叫你康哥哥。”
“好!”
“我叫月桐,你可以叫我小月兒,我爹娘叔叔都這麼叫我。”
“好!”
“我眼睛看不到,每天都悶得慌。你若有空閑,就來找我你吹簫我唱曲,好不好?”
“好!”
“康哥哥,你真好!”
“為什麼?”
月桐粲然笑道:“因為,我說什麼你都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