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又是什麼荒唐借口呢?
不管怎麼樣,老唐苟活了下來,與之付出的代價是,他每日每夜都要背負著強大的心裏壓力與折磨。
老唐中途回來的兩次,領我去唐窪子村,想證明給我看六叔已經死了,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六叔是真的死了,六叔就是死在了他的車上,所以當所有村民都說村裏有六叔這個人的時候,老唐才會表現出那麼的不可思議。
老唐費盡心思給我證實六叔已死的目的是想讓我不再相信六叔的話別再查案,他隻想讓我警惕這趟車,警惕老太太,但卻並不成想我因此把案子一查到底了!
老唐是在我於唐窪子偷跑之後,躲進的深山村落。在山裏給人家挑水擔柴幹些粗活混口飯吃,直到進城的老鄉帶回了報紙看到他那領導叔叔倒台之後才敢重新走出來。
我讓老唐在我們宿舍住下,等身體恢複過來之後再去自首。
老唐找到了,案子可判了。
老鬼那一邊依舊在沒日沒夜的看書,然而在他突然失蹤了一天回來之後變的笑不攏嘴,居然開始張羅去虎腰山封井了。
他之前分明說不確定老太太是什麼邪祟,不能貿然行動,但看他高興的樣子又像是自信滿滿。
問他緣由,老鬼一邊收拾封井需要的家把式兒,一邊告訴我說他這趟外出碰見了道癲,道癲告訴他,這兩個邪祟於前些日子都被道癲傷了。
定是郭製片死的那晚,老太太和大患爭鬥,道癲漁翁得利,至於老太太受傷我自然高興,但是聽到大患,心裏不禁替它擔心起來。
上次沒分出勝負,這一次,他們又以誰能率先降伏各自的邪祟為賭注,老鬼自然不甘示弱,這才下定決心去虎腰山封井。
看著興奮無比的老鬼,我問道:
“鬼大爺,你之前不是說先搞清楚老太太是啥邪祟再行動嗎?”
老鬼嗬嗬一笑,並沒有停下手裏的活。
“等不及了,趁著這邪祟受了傷,去試試看,姑且就把他當作當年跳井的婦女,當鬼做法事!”
老鬼急功近利,是為了贏道癲準備賭這一把了。
抓鬼這些個事兒我幫不上什麼忙,況且老鬼也是為了我才出山的,雖然心裏不太讚同,但也不好說一些什麼阻擋的話,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老鬼身邊,風雨與共!!
這趟去虎腰山封井十分危險,我讓老吳留下陪老唐,和老鬼踩著第二天的第一縷晨光出發了。
我沒想到封井的法事會這麼複雜,除了一些法器以外,老鬼還從村裏搞來了一盆雞血,讓我要了百家米。
這口井在虎腰山十分盛名,井周邊插著小紅旗,當地人雖然說不出來路,但都知道這是一口邪井,從沒有人敢越過小紅旗,此時聽說有人來封這口井,好信兒的附近村民全都湊合過來看熱鬧。
封井十分講究,我們在早晨八點五十九分開始做法,當年在何先生的指點下封井,有何先生的法力加持,如今老鬼自己獨當一麵,看樣子十分慎重,拔了這些小紅旗之後,老鬼一邊嘟噥著我聽不懂的話,一邊圍井一圈,把雞血均勻的潑在了井口上。
雖然是大白天的,但看著潑滿紅豔鮮血的井口,還是十分瘮人!
事畢,老鬼從他的布兜子裏掏出一快白色的帆布旗,叫我找來樹棍串好插在了井邊,這帆布旗上麵繡了一個奇怪的圖案,想來應該是引魂幡之類的東西。
這些做完,老鬼便開始嘟噥一些怪癖的咒語了,從上午一直嘟噥到了下午。
好多看熱鬧的村民磕著瓜子搬好了小板凳準備好看大戲了,結果餘下來的做法項目隻是老鬼不停的念咒,念咒……
大家頓覺無趣,沒過多久便打著哈欠散了,真是一行都有一行難,老鬼從上午從八點五十九分開始做法,到中午十二點後開始蹲坐在井口念咒,一直念到了太陽西斜晚上的八點五十九分,整整十二個小時!!
天色黑了起來,虎腰山再沒人敢出來湊熱鬧了,老鬼終於站起身子,來到井邊把插在井旁的白色帆布旗拽下來扔到了井裏。
抓起地上的百家米遞給我說道:
“百家米,絕來路!你拿著這碗米,倒退著身子一粒一粒的往地上撒,咱倆都不能回頭,我給你指路!”
我擔心的問道:
“這就算封完了?”
老鬼嚴肅的點點頭。
“封完了,她要是鬼就出不來了,走吧!”
我深吸一口氣,心髒緊張的狂跳,依照老鬼囑咐跟他背對著背,左手拖著碗,一邊後退一邊抓起米顆撒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後退著出村。
才剛剛轉了個彎,我抬頭瞅了一眼,忽然雙手一抖裝著百家米的碗瞬間扣在了地上。
老鬼沒有回頭,聽到碗扣了的聲音慌張問道:
“怎麼回事你,快撿起來!”
我顫抖著嗓子回道:
“不..不用了鬼大爺,那老太太就在前邊站著瞅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