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效且長久的契約從來都是製定在身體上,畢竟口頭上的東西太過虛幻不可靠,無法帶給人足夠的安心感。
主奴契約製定之後,這個暗衛獨屬於他一個人所有,也許這是所謂的歸屬感。
除非他死,否則契約永遠有效。
不過以前也曾有過一種說法,服下浸了主人心頭血的藥物,會讓暗衛的忠誠更純粹,把自己當成主人的所有物,忠誠地獻上自己的所有。
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情緒。
一切以主人的想法和喜怒為主,主人的想法就是自己的想法,主人的喜怒就是自己的喜怒。
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牽線木偶。
所以就算皇帝陛下知道了這件事,他也隻有兩個選擇,要麼以謀反叛亂的罪名殺了容楚修,契約自解。
要麼聽之任之,就算重罰一頓,隻要容楚修和暗衛不死,他也得承認這種契約的有效性。
當然,皇帝陛下對待此事的態度也不是隨意決斷的,區區一個暗衛,左右不了朝局動向,影響不了朝政大權。
全當是他給心腹大臣一個恩典。
而倘若容楚修是懷著什麼別的心思,私底下有了不臣之心,做出了超出底線之外讓君王無法忍受的事情。
那麼蒼寒聿也不會給他什麼機會去犯上作亂。
白綾、毒酒、匕首,這些東西並非冷宮嬪妃專屬,賜給自己的大臣也完全可以。
當然,如果容楚修更鍾愛斷頭台,蒼寒聿也樂意成全。
人一死,主奴契約自然失效。
眼下人沒死,契約還在。
影衛改了名字,冠上他的姓,連身上都烙上了他的印記。
也不知這容主人是要鬧哪般。
雖說南姒並沒有直接應下大長公主的請求,但對方既然開了口,而且指名道姓提到了容楚修,把線索都指明給了她,南姒當然也不可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此事若擱在別人身上,她理都不會理。
可大長公主輩分上怎麼說也是蒼寒聿的姑母,而且她丟了女兒十八年,縱然容楚修說大長公主利用的就是她眼下有孕容易心軟,南姒也心知自己的確心軟。
但這樣的心軟僅止於給大長公主一個答複,尤其是在得知容楚修回府之後幹的禽獸事之後,她就更沒興趣趟這渾水了。
“這封信送去給大長公主。”南姒把信遞給綠竹,“今日開始,這件事與本相無關,讓容楚修自己去解決。”
蒼寒聿端著果盤,拿叉子喂她吃水果:“容楚修的口味挺獨特。”
“的確挺獨特。”南姒淡哂,嗓音慵懶,“主奴契約?莫不隻是為了能正大光明睡了人家?”
蒼寒聿神色淡淡:“天都城貴胄家中閨秀任他挑選,不至於為了區區一個暗衛的身體而冒這麼大險。”
君臣間的信任固然可貴,可信任崩塌有時也隻在朝夕之間。
況且容楚修這件事做的,的確觸犯了規矩,就算真治他個圖謀不軌之罪,他也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