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的女兒,按照當年這位公主的功勞,她的女兒比任何人都更有資格被封為郡主,甚至風光無限地享受公主的待遇。
然而,當初一個小小的孩子,卻被丟到了那樣冰冷殘酷的地方自生自滅。
皇權傾軋,手段冷酷無情。
世人眼中聖明的先帝,其實也是個虛偽狠毒的人。
蒼寒聿抬手挑著南姒的發絲,語氣淡淡:“大長公主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女兒在你的府上,這件事得有個解決的辦法。”
容楚修斂眸沉默,良久,才淡淡道:“臣跟她已經定了契約,更改不了。”
南姒挑眉,詫異於他如此堅決的態度。
蒼寒聿顯然也有些意外,看著他的眼神不由多了幾分思量。
“臣觸犯規矩之處,任由主上處置,絕不敢有一句異議。”容楚修淡道,“但契約既成,終聲不得解除,除非其中有一人死亡,契約自消。臣不管她是什麼身份,這輩子隻要活著,她都必須待在臣的身邊。”
“還挺硬氣。”南姒閑適淺笑,“本相難得見到容相如此硬氣的時候。”
容楚修靜默片刻,撇了撇嘴,“本相原就硬氣,隻是南相無緣得見罷了。”
畢竟就連號稱鐵骨錚錚的端木鋒在南相麵前都得禮讓三分,其他人硬氣得起來嗎?
沒看皇上都被治得服服帖帖的?
誰敢在她麵前比硬氣?
“行了。”蒼寒聿淡淡抬手,“起了吧。此事朕不想插手,你自己看著辦。”
南姒眸光流轉,嬌嗔地道:“皇上不想插手,那本相答應大長公主的事又該怎麼回複?”
容楚修被她難得的語氣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謝恩站起身之後,不冷不熱地開口:“南相可不是個會輕易答應別人的人,此事未弄清楚之前,我不信你已經應了下來。”
南姒道:“說不定本相見大長公主思女心切,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呢。”
“你一時心軟?”容楚修嗤笑,“你要真能一時心軟,主上哪裏還需要整日往相府裏跑?”
真要心軟,早就答應入宮為後了好嗎?
說罷,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蓋:“臣以為自己會跪上一個時辰。”
南姒不解:“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因為我發現主上前些日子特別喜歡罰人跪。”容楚修實話說話,“雖然不知道是何緣由。”
南姒眼神頓時古怪。
蒼寒聿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既然你有此想法,朕不成全你似乎有點過意不去——”
“別!”容楚修連忙告饒,“臣知道錯了,主上深明大義,寬宏大量,聖明無——”
“容楚修。”南姒漫不經心地開口,打斷了他拍馬屁的言語,“你不會是情竇初開了吧?”
什麼?
容楚修和蒼寒聿齊齊安靜了下來。
兩雙眼睛皆落在了南姒麵上。
“區區一個暗衛,應該不至於讓你寧願抗旨也不願解除契約。”南姒淡笑,“這個女子,你是真把她當成了奴衛,還是……媳婦?”
容楚修表情僵了僵,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南姒:“別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