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寒聿神色一緊:“一夜?”
南姒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想來對皇上來說,應該也不算什麼。”
蒼寒聿撇嘴:“姒兒若是真的忍心,朕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本相眼瞅著,皇上對我的手段還有些看不上眼。”南姒嗓音淡淡,“莫不是真要應了東流的提議,來個十大酷刑?”
蒼寒聿低眸:“姒兒忍心?”
說話間已跨步進屋,走進內室把南姒放到了床上。
蒼寒聿順勢屈膝單跪在床沿,修長手指理著她的發絲:“姒兒,就算不為後,暫時搬到宮裏去住行嗎?”
南姒拒絕:“不行。”
蒼寒聿抿唇,委委屈屈的開口:“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喜歡住在相府。”南姒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喜怒情緒,“皇上可以選秀,分封其他的女子,臣保證不幹涉。”
蒼寒聿惱怒地低頭,在她唇瓣上輕輕咬了一口:“姒兒,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妖精,整日就想著怎麼把我推給別的女人——”
“皇上自己說的,帝王三宮六院很正常,臣隻是在成全皇上的心願而已。”南姒已經沒了睡意,索性起身靠坐在床頭,“既想要左擁右抱,擁有一座美麗的禦花園,看百花綻放,又想讓花園裏的每一朵花都為你爭風吃醋……”
淡淡一笑,南姒哂道:“可是帝心難測,拈酸吃醋也得講究個分寸,分寸把握得好了,自然能取悅皇上,使得龍心大悅,恩寵賞賜不斷;分寸若是把握不好,一個善妒的罪名扣下來,輕則老死冷宮,重則一條白綾……皇上不覺得自己是在為難人麼?”
臉色青了白,白了又青,蒼寒聿語塞了好長一會兒,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什麼時候想要一座禦花園?又什麼時候想讓禦花園裏的每一朵花都為我爭風吃醋?姒兒能不能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一股腦兒把罪名都扣到我的頭上?太不講道理了。”
不講道理?
南姒嗓音倦懶:“你什麼時候見我講過道理?”
蒼寒聿一噎:“姒兒以前一直都是個講道理的姑娘。”
“是麼?”南姒挑唇,不置可否的語氣,“那大概是皇上的錯覺,天下的女人就沒幾個會真正講道理的。”
蒼寒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這一句話是把全天下的女子都囊括進去了,是不是所有懷孕的女子脾氣都如此難以琢磨?
蒼寒聿徹底服了氣。
“皇上折子都批完了?”
蒼寒聿點頭,伸手撫著南姒緊致的小腹:“今兒還沒召太醫來診脈。”
“不用三天兩頭召太醫。”南姒淡道,“這身體沒什麼毛病。”
可蒼寒聿不放心。
原因他們心裏都清楚。
雖然明白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大夫的事,可也許隻為了讓自己稍稍安心一些,所以回天都的這段時間裏,他幾乎每天都會讓太醫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