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流微震,隻覺得天心難測。
“過幾日的考核就以這個為題吧。”東華闔上眼,斂了眸心邪冷光澤,眉眼便隻剩下了矜貴。
東流抬眸,試探著開口:“師尊,考核通過有獎勵嗎?”
“自然是有。”東華語氣淡漠,“考核通過的,可以給本座暖床。”
東流臉色一僵,很想說眼下烈日炎炎,師尊你是自帶寒氣所以才需要暖床?
動輒把暖床掛在嘴上,也不怕有損您矜貴出塵的形象。
“若是考核不通過呢?”東流眉眼微深,考慮著該把這個暖床的機會讓給哪位作死的師兄。
“本座在後山弄了個蠆盆。”東華語氣平靜,說出口的話卻讓東流腳底生寒,頭皮發麻,“愚鈍不堪之人,直接丟進蠆盆喂食毒蟲。”
東流臉色刷白,心裏所有小算盤瞬間煙消雲散。
……
蒼寒聿跟南姒是坐著馬車來的。
若非身體狀況特殊,南姒更願意騎馬趕路,可蒼寒聿不同意。
不同意就不同意吧,連他自己也整日窩在馬車裏悶著,活像個生完孩子要坐月子的婦人。
“姒兒這話說得就不對了。”蒼寒聿給南姒倒了盞茶,殷勤地給她捏著腳踝,“有事夫君服其勞,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南姒踢了踢他的肩膀:“你應該做的?你應該坐在勤政殿批閱奏折,跟大臣們商議家國大事。”
蒼寒聿歎了口氣:“姒兒若能答應我進宮為後,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輕易出宮,每天老老實實待在宮裏。”
南姒不說話。
“姒兒。”蒼寒聿湊過去,親了親她的額頭,“如果你不願意為後,我把皇位讓給你當女皇,你做得肯定比我還好。我以後每天就負責爭寵,負責貌美如花取悅姒兒,不知這樣是否可行?”
南姒語調散漫:“你想得挺美。”
蒼寒聿沉默片刻,再加一條:“我還負責批閱奏折,處理朝政,絕不讓女皇陛下累著。”
南姒冷笑。
蒼寒聿伸手把她攬進懷裏,嗓音溫軟地誘哄:“姒兒,好姒兒。”
“安靜。”南姒皺眉,眉眼染了幾分倦懶之色,“進宮是不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
蒼寒聿抿唇,眉眼微黯:“為什麼?姒兒還是不肯原諒我?”
南姒倚著錦榻,沉默片刻,淡淡道:“如果成親的結果是死亡,你會如何抉擇?”
此言一出,蒼寒聿臉色驟變:“你說什麼?”
南姒有些困倦,不想再多說什麼,安靜地閉上眼:“我想睡一會兒。”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大道上。
天高地闊,雲清風和。
初夏的風從布簾拂進,帶來一絲絲清涼。
蒼寒聿坐在南姒身邊,眸光安靜落在她麵上,瞳眸深處色澤翻湧,卻盡是怔然不安。
如果成親的代價是死亡,你會作何抉擇?
為什麼……
成親的代價會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