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領命離開之後,南姒獨自在花廳坐了片刻,靜靜凝望著廳外風景,好一會兒,才淡淡吩咐:“讓廚房準備幾道皇上愛吃的菜。”
素衣應了聲是,然後抬眼:“皇上愛吃什麼?”
皇上愛吃什麼,應該隻是主子您知道吧?
南姒偏頭瞥她一眼,眉頭擰了擰,嗓音很快恢複了淡漠如水:“隨便準備幾道就是了。”
素衣微默,忍著笑恭敬應下,領著兩個侍女走了出去。
口是心非的主子。
到底還是拗不過皇上,心疼了吧?
南姒倚著躺椅,精致的眉眼泛上一層寒色,心裏忍不住想著,這樣任性的脾氣大概得治治才行。
不高興就不吃飯?
打算什麼時候再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簡直比女子還嬌氣。
南姒闔上眼,心情不太好。
宮裏聽到稟報的蒼寒聿朱筆一頓,愣了好一會兒才抬眼:“你說什麼?”
扶微沒什麼表情地站在案前,把青衣轉達的話重複了一遍:“相爺說讓您去相府批閱奏折。”
朱筆輕顫,一滴墨汁滴到奏折上,蒼寒聿卻無暇理會,心頭的震動和喜悅幾乎讓他不知該作何反應,甚至不敢置信。
可不信不行,若沒有南姒發話,青衣斷然不敢擅自傳話。
所以,南姒真讓他把奏折搬到相府去批?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以後每天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相府,甚至晚上可以直接住在那裏?
“皇上。”裴海也高興得不行,可他還是克製著心裏的情緒,沉穩地提醒皇上別失了帝位氣度,“請您維持穩重和高深莫測的形象,千萬別失態。”
蒼寒聿表情微斂,不疾不徐地看了他一眼,麵無表情地命令:“把奏折都搬到相府去,以後每天下朝之後朕會直接去相府處理政務,你安排一下。”
裴海低頭領旨。
蒼寒聿深深吸了一口氣,垂眸看著被墨汁汙染了的奏章,沉默片刻,把禦筆放在一旁,抬手揉了揉有些昏脹的鬢角。
裴海見狀,憂心地道:“皇上精神不佳,要不要休息一下再去相府?”
“不用。”蒼寒聿站起身,徑自往外走去,“朕先去相府,你帶人把東西都搬過來。”
裴海正要說什麼,皇帝陛下已經一陣風似的掠了出去,冷峻的聲音裏明顯聽得出幾分克製的急切:“擺駕南相府!”
禦書房裏很快安靜了下來。
裴海盯著奏折上被墨汁染了的一處,忍不住歎了口氣,心道這吊了多少天的一顆心終於可以放下來了,小祖宗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他這個大內總管絕對會早亡十年。
蒼寒聿坐上龍輦才想起一事,淡淡吩咐扶微:“讓雲王回去吧。”
扶微領命。
蒼寒聿本不想大張旗鼓,可朝中大臣現在都知道了南相的身份,他去相府也光明正大,遮遮掩掩反而沒必要。
況且。。
蒼寒聿抬手又揉了揉眉心,他眼下精神著實不太好,腦子昏沉沉的,像是有錐子在裏麵不聽地攪著,一陣陣脹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