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番外(完)(1 / 2)

很久很久以後,等到玉帝終於從一千七百五十劫中脫出身來的時候,這個時間點中,那塊被葉遠從整個洪荒最北邊的地界中帶過來的碎片的世界,已經是處在了所有勢力的最中間……而和其他的地方上的局勢並不相同,這裏混雜了各個教派留在其中的人手,保持在了一種流動性的平衡之中,當是時,比起依舊留有勢力的魔教和占據了大流的玄門劍修,佛門可謂是姍姍來遲一般,居於末勢。

庭之上,光色與紅霓相滾,瑞氣與明霞相映,玉帝坐在靈霄寶殿之上,和諸位參加盛會的眾仙家對飲,他稍稍瞥了一眼下界,目光從人間那座荒蕪的蘭若寺中輕點而過,對於那之中被留下來的一切都並不在意。不論那之後會再發生何等的恩怨情仇,在現在的他看來,都猶如一點塵埃,不能有一丁點的分量。

“玉帝此次歸來,”王母笑意笑意盈盈地坐於他的左側,纖長的手指敬過一杯仙釀:“似乎比之過往,有了些改變呢!”

玉帝接過了王母的敬酒,他的笑意平淡而鎮靜:“紅塵俗世,最是磨人心誌,而恩怨情仇,亦是無形之刀,最是能塑人心性,想來通教主令我入凡,也是有所深意。”

不,我覺得他就是為了懲戒你!

王母的表情稍稍凝滯了一刹,而後她又重新恢複了從容,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神情自然的玉帝,發現自己並不能看出他心中真正所想,於是隻好繼續道:“雖然這話得有理,可到底仙凡有別,居於何位,便應該有何等的格局,固然俗世磨人,可也是將你的眼界限定在了一個更的框架中,心胸之大,可不是居於最底層便能夠修養而出的,何得何失,玉帝你可要仔細斟酌為好。”

就像是古時的農民會思索皇帝是否是用金鋤頭耕作一般,帝的職責,也不是在凡間便能夠想象得出的!

玉帝聞言,他在略略思索了一會之後,肅然道謝道:“王母此言之重,誠如金玉,昊也隻好將之記於心中,時時憶起,也好過再次走入歧途。”

王母頗為驚異地瞧著出了這番話來的玉帝,頓了頓,她接著道:“雖然不知道這是否是你的真心之言,但到底能夠做出這樣的表態來,昊你,是真的變了很多啊!”

“這也是有紫微帝君在前,”玉帝歎息道:“在凡間我便有一世有幸與之短暫的交流過,當時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那樣浩大的轉折,待到我回轉真身,倒也是被嚇了一跳呢。”

“是麼?”王母掩袖喝酒,遮住了自己麵上的神情,她並不相信從前野心勃勃的昊會真的在輪回之中有了這種翻覆地的改變,與其是他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不如是他有了一種足夠長久的成長,最起碼,他學會了控製自己的情緒,知道了自己到底敵人為何,也知道了現在自己最好能夠表露出何種的姿態……這就已經足夠了,王母淡淡地想。

庭之中的宴會持續了三年之久,而在地府之下,平心也終於從那漫長的閉關療傷之中緩緩走出,等在她室外的,依舊是當年那隨侍在她身側的大胡子的大漢,他現在已是十殿閻羅中的第一位,以秦廣王的身份,為平心統禦一整個的地府。

“這一劫可算過去了?”他恭敬地侍候在側,心地問詢道。

“隻要魔祖覬覦輪回之心不死,”平心的聲音依舊是那種過度冷漠的淡然:“那又怎麼能夠算是度過了劫難?”

“我當初雖然已經有所感應,”平心道:“但終究難以預測出更為具體的糾葛,能夠從微乎其微的‘缺漏’之中插手,最終動搖一整個地府,不愧是開辟地之後,能夠與道祖爭鬥良久的魔祖!”

“更何況,”她轉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心腹手下道:“最終居然還要托那位人皇之手,才能夠從這一灘淤泥之中走上岸來,我等地府,難道不應該覺得羞恥麼?”

秦廣王跪伏在地,額頭沁出汗珠,他的思想和更多的洪荒中人一樣,以渡劫和保命為第一要旨,認為隻要渡過去了,其他什麼都可以容後再,但是他卻忽略了,在“聖人”這樣的一個階層,他們的所思所想,與眾人並不相同。

但平心並沒有繼續在苛責於他,或許她也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如當年那隻金烏一般,從僅僅剩餘一介靈魂,然後走到今日這種地步,她隻是陷入了漫長的沉默,聆聽著黃泉之水的緩緩流淌,一如從前。

“如何?”八景宮中,元始尊羽衣星冠,玉如意被收攏在袖中,他坐於蒲團之上,問於太上老子道。

“既如此,”老子道:“劍道偏於玄門,這已經算是難以更改的事情了。”

“利用了北俱蘆洲之地,”元始道:“到底也算是為魔道增添了幾道運數,羅睺不會看不清這些,這樣一來,對於我們而言,那位立下的‘劍道’的‘劍祖’的態度便可以算是重中之重了。”

老子點了點頭道:“畢竟源於闡教,雖然廣成子允諾因果兩消,但既然那位人皇還有留念,你能夠更快地察覺到也就不以為奇了,率先示好,倒也算是一步先棋。”

“我等修煉金丹大道,煌煌通途,自是不必在意其它,”元始道:“但既然劍道已立,從此往後,於攻擊一道上,劍器也就更為鋒銳起來,下修者,恐怕有三分之一都會擇其護身,對於我等門下的弟子來,這也算是一項極為有利的對敵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