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宋謹牽著新帝的小手,一步一步,緩慢而平穩的穿過大殿,走向龍椅,直到台階處停下來。

“去吧,陛下。”宋謹輕聲的說。

新帝沒有吭聲,隻是仰著頭,拿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她。

“陛下您要聽話,快上去。您要是表現好的話,臣待會兒就獎勵陛下一根糖葫蘆,要是表現不好,那臣可就要罰陛下一個月都不許吃糖葫蘆了。”

新帝垂下了頭,像是在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宋謹的手,一步一步朝著龍椅走上去,卻又停了下來,扭過頭再次求助的看向宋謹。

椅子太高了,他坐不上去。

宋謹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將新帝輕輕抱了起來,再平穩端正的放到龍椅上。

轉身準備下去的時候,便發現自己的衣袖下擺又被新帝抓住了。宋謹掙了一下,沒掙脫。

也罷,抓就抓著吧!

他還太小,完全不知他現在坐上的這把椅子到底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為了這把椅子,已經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其中有多少還是他的血親,這裏麵也包括他的父皇和母後。

宋謹在新帝的身側站定,往旁的招了招手,候在一邊的傳製官會意,連忙奉著聖詔走了上來。

這時下方有人發出了一聲嗤笑。

宋謹側過身,清冷而淩厲的目光順著聲源掃向那人。

那人也絲毫不懼,索性從序列間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望著殿上一大一小二人,袖著手輕慢笑道,“小殿下,那位置太高了,您坐不穩當的,所以要不您還是讓一讓,給宋大人坐罷!”

此言一出,眾臣臉色皆變。

說話之人是早前的晉王餘黨蔡平旭,三年前還曾官至兵部侍郎,隻是晉王敗北後,此人也從三品兵部侍郎降為了六品太仆寺寺丞。太仆寺是做什麼的呢,養馬的。

宋謹微微的眯了眼,“你……說什麼?”

所有人便知道,宋謹這是動怒了,而宋謹動了怒,那多半是要殺人的。

下麵的人人自危,陸陸續續跪倒一片,也不知跪的到底是龍椅上那位稚子新帝,還是站在龍椅旁那位左都禦史兼內閣首輔的宋謹宋大人。

最後隻餘最前列的寥寥幾人穩站原地不動聲色。

蔡平旭倒也硬氣,聽宋謹如此說竟當真再重複了一遍。

許多人已經先替蔡平旭默哀了。

但其實他們想多了,宋謹並沒有生氣,更談不上動怒甚至還因為這個就要殺人。

何況蔡平旭這一句話可不知說出了這殿上多少人的心聲,區別不過是他們都隻敢在心裏想想和背後說說,蔡平旭是唯一一個當著她的麵說出來的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