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過得異常的慢,今天才星期三,周餘弦都感覺像過了三個月了,雖然他一共才吃兩頓飯,憔悴得都嚇到商場大媽說要帶他去看醫生了。
晚上下了班,周餘弦邊給任竹打電話邊往家裏走,跟上次一樣,任竹依然沒有接,從任竹走後就沒接過他的電話。在打完第七個電話後,周餘弦隻得悻悻放棄了。
不知不覺,已到家門口的馬路邊,周餘弦忽然渾身毛孔不自覺地緊縮,頭皮一涼,他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暮色蒼茫,夜霧漸起,朦朧之中,馬路前方迎麵而來的是他跟任竹星期天看到的那個皮夾克男子,周餘弦才回想起,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星期已經是第三次看見他了,有兩次是在鎮上的河邊,以及他上班的商場門口。
周餘弦倏地轉身,見身後三十米外馬路盡頭拐彎處,一個拿著插滿冰糖葫蘆的棍子矮胖的婦女,也以不徐不疾的速度走來。這個婦女這幾天也一直在商場門口晃悠,吆喝賣冰糖葫蘆。
而在房子正對麵的一塊種滿大白菜的田邊,兩個衣著樸素的老漢正站在田埂上,一個拿著老式旱煙杆抽著煙,另一個留著山羊胡的有意無意朝周餘弦投來目光。
四個人,三個方向,他們已成合圍之勢,漸漸朝周餘弦靠攏。這絕非偶然!一瞬之間,殺氣彌漫,氣氛凝重。
這撥人已經數次出現在周餘弦眼前,憑周餘弦原本的機警,本早應察覺到蛛絲馬跡的不對勁,但他跟任竹吵架後,一直渾渾噩噩,兩耳不聞窗外事似的,直到此刻緊要關頭,才猛然醒悟,但已經晚了。
周餘弦冷笑,團團掃視了四人一眼,忽然衝那棟他們住的小平房叫道:“屋頂風大,朋友不冷嗎?”
“哈……”一個周餘弦熟悉的蒼老渾厚的聲音響起,“周餘弦,原來你還不笨,可惜覺悟得太晚了吧?”說話間,那身穿一襲布衣的賽如風負手從房頂走了出來,慢慢踱步到房頂邊緣,強壯魁偉的身軀立於蒼茫夜色中,凜然生威。
“手下敗將,你傷好了?一身老骨頭還抗打嗎?”周餘弦一反常態,狂妄一笑,輕蔑說道。
他連日來跟任竹間的隔閡無處傾訴、發泄,見這群人突然現身,一驚之後反而有點欣喜,壓抑的心情好像找到了宣泄口……不但能痛痛快快打一架,而後不管是逃,抑或被他們抓走,總算能給自己一個充分的離開理由了,那就不代表是他逃避了任竹。
皮夾克、賣冰糖葫蘆的、抽煙的兩個老漢,這時也都已經走到了周餘弦身邊五米開外站定,淵渟嶽峙,竟都是一代高手風範。
最讓周餘弦吃驚的還是那個皮夾克,明明他跟任竹都曾仔細觀察了此人,當時見他下盤虛浮,雙眼無神,絕不似會武之人,現在看來卻是渾身魔力渾厚,氣場強大。看來他跟任竹之前都看走了眼。
這五人,無一是好對付的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