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聽所見,還有真實的嗎?”周餘弦忽然捫心自問,自與梁慕雪同床那一晚開始至今種種的事,他都有種亦真亦幻的朦朧怪異感覺,此時回想,真是詭異得令人發指!
十多分鍾後,周餘弦已經靠近了馬路邊的那一群房屋建築,但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還是個比較繁榮的集鎮。
周餘弦的背包在阿木莫奴那裏中了毒後就不知丟哪裏去了,他的手機還裝在包裏,幸虧幾百塊現金跟銀行卡、身份證他都隨身揣著。周餘弦回身望了望四周,沒再看到跟蹤他的那個人的影子,便稍稍整了整儀容,步入鎮裏。
周餘弦隨便找了家飯館狼吞虎咽、食不知味的填飽肚子後,便去買衣服,他現在這身自然要換,很有必要喬裝偽裝一下。這雖然是少數民族的小鎮,但早已現代化,普通居民都穿的時下服裝,所以衣服還是很好買。
周餘弦再走出服裝店時,已經完全換了身行頭,厚厚的土氣大棉襖,當地的特色大腿褲,山寨nike運動鞋、運動帽,他把帽簷壓得低低的,故意駝著背,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他都有些認不出了。
周餘弦又買了台新的廉價手機跟電話卡,他卻並不急著開機,和舊衣物一起裝了起來。他現在也暫時沒想清楚該怎麼辦,隻知道要先逃離這裏回到成都。
周餘弦邊走邊問,從摩托車到城鎮巴士,再到公交,一連轉了數次,來到了元陽縣下方的綠春縣,此地距離無我派所在的位置已經有將近百裏路程了……無我派定然會在元陽縣的各個車站設伏圍堵周餘弦,所以他沒回元陽縣,反而到鄰縣乘車了。
到綠春縣,已是下午四點多了,周餘弦為自己規劃了一趟毫無邏輯的乘車方式,決定再次舍近求遠,到大理去轉車回成都,到昆明太容易暴露了。
天色已晚,去大理的客車已經停止發車,周餘弦隻得尋了家最不起眼的旅舍,在這靠近越南的邊陲小城住了下來。
驚魂未定的周餘弦躺在床上,久久難眠,也幸得他睡不著,僥幸逃過一劫,因為下半夜時,他清楚地聽到有人邁著輕如貓的腳步來到了他房門口,久久不動,好像在門外傾聽屋內的情形,以確定他是否睡著。
周餘弦雖然不知道在房外的人是誰,或許是旅舍老板想竊財,也或許是無我派的人發現了他的蹤跡跟來,更或許是那個陰魂不散跟蹤他的人,但他毫不猶豫地一翻就下了床,抓起床頭的背包,躡手躡腳走到窗口,見寂寂寒夜,街上了無行人,迅速打開窗,悄無聲息地躍出了房,一陣發足狂奔。
周餘弦終於明白隻要他身在雲南,就危機四伏,隨時都有危險,他直接跑到客運站附近藏了一夜,早上六點半直接坐上了最早一班發往大理的汽車,略略鬆了口氣。
過玉溪、楚雄,經過一天的顛簸,到了大理又已是晚上了。
大理到成都汽車每天隻有下午一點有一班,周餘弦早已查好,縱使已離無我派已有千裏之遠,但他仍難心安,開了客房一夜未合眼的守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