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馬車,便見馬車周圍一眾侍衛俱都戒備的看著遠處那十餘騎。
起先前頭那騎與後頭有些距離,但他身下那匹馬似乎快要力竭,過了百米之後眼看來不及趕到這邊就要被追上,那馬上騎手麵上越發焦急,不停的回頭看著身後,原來那匹馬跑不動,卻是因為馱著兩人,後麵那人隱在騎手背後,看不大真切。
秦崢先是一楞,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見他,繼而執著長淵的手微微抬起,隻是出手之前他卻看了身旁的莫卿華一眼,對方眼角微微一彎,秦崢便知道什麼意思了。
隻聽一陣厲嘯,長淵破空而出,秦崢化作一道閃電直衝著那十幾騎而去。不過刹那間就越過了最前方被追趕的那匹白馬,馬上的騎手驚訝的看著身旁呼嘯而過的黑影,他根本看不清掠過去的究竟是何人。
秦崢卻能將他看得仔仔細細,就連他用衣帶縛在背後的男子,也看得分明,秦崢更加訝異,麵向那群追殺者時,心裏充滿了怒火。
長淵一揮,幾道銀光閃過,秦崢就像一條蛟龍遊走於十幾騎之中,隻聽“噗噗”落馬之聲,竟是連回擊都不曾,便一擊斃命跌下馬來。
幾乎同時,馬上剩餘的騎手便已將秦崢包圍,縱然人數眾多,卻都麵色驚慌的看著秦崢,似乎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年紀輕輕的公子,下手竟然如此果斷。
“殺了他!”隨著首領一聲令下,便有離秦崢最近的兩騎揮刀向他砍來,秦崢長淵脫手,他的對手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小公子手上便空空如也,還來不及高興,便脖頸一涼,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首領見秦崢眨眼間又殺了兩人,且劍法快得匪夷所思,當下便打起了退堂鼓。
“都給我上!”他衝著已麵色如土的下屬大喊道,命令他們攻向秦崢,他自己卻往馬背上一按,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落地後就換了個方向往回路衝去。
他那幾個屬下,雖然麵帶懼色,又被上峰拋棄,但卻端得是英勇得很,五把長刀並肩向著秦崢橫掃而來,秦崢腳下一墩,人便向上高高躍起,宛如驚鴻衝天,長淵劃了個圈,一道詭秘的白光閃過,五人便好似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僵在那處。
逃跑的那人聽見身後交擊聲止,忍不住回頭看去,卻見極近之處,一雙如冷焰在流轉的黑亮眼睛,正靜靜地看著他,卻仿佛能激得他雙目刺痛。
那少年伸手一探,那人便被扯住脖子,隻覺得如鐵箍一樣的五指捏在他脖子上,令他完全動彈不得。
秦崢提著那人回到莫卿華的馬車旁,被救的兩人已上了馬車,秦崢把手上的人丟給侍從,整了整因為打鬥而稍顯淩亂的衣物,掀開簾子上了馬車。
那兩人一跪一臥,躺著那位顯然是陷入了昏迷,跪著的人低著頭,身體輕輕顫抖,莫卿華斜靠在窗邊,捧著杯茶慢慢抿了一口。
“說吧,本應在南邊的你,如何到了此處?”
“這……微臣……微臣不能說,隻求陛下看在寧國府的份上救他一命!”
秦崢站在他背後,看著他滿身傷痕,發髻散亂,絲毫沒有初見時那副少年得誌的模樣。
“哦?看在寧國侯府的份上?”莫卿華輕笑,眼中都是諷刺,“你真當朕不知道顧家做的那些事嗎?”
聽聞此話,莫說是那人,便是秦崢也霍然抬頭,他看著莫卿華,又看躺著的那人,想要過去,卻見莫卿華對他搖了搖頭,秦崢沉吟片刻便收回了腳步。
那人抬頭直視莫卿華,顫聲道:“微臣不明白陛下所言……寧國侯一向忠心為國,陛下……”
“說來也是奇怪,你是朕皇後的侄子,若算起來,豈不是比他顧家與朕要親密些,卻為何你隻字不提你王家?你是否覺得朕是對國舅府有何看法?”莫卿華麵如寒霜,一手執著紫砂杯把玩,一手在幾案上輕擊,眼睛看著那人,眼角的餘光卻是在看秦崢,見他隻是靜靜地立著,並未不悅,莫卿華隻覺得心情莫名的舒暢。
“微臣……陛下不曾苛責國舅府。”曾幾何時高傲得如同一隻仙鶴一般的少年,如今卻鋒芒盡折,他伏跪著,身體隨著重新行駛的馬車晃動了一下,隨即便被止住,他的額頭幾乎都要貼到了手背上。
“不曾苛責?那就是有所虧待了?”
“不……求陛下,顧……顧言涇他此番遭遇完全是為了陛下才會如此,不然以如今京中的形式,身為顧家嫡子他如何會有此下場,還請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