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進了安王府後花園,秦崢便讓世子去招呼旁人,與衛之慶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了,幾上有酒,酒是好酒,衛之慶非常自覺的倒了一杯,舉壺向秦崢示意見他不要,便自己抿了起來。
秦崢對這樣的場合沒什麼興趣,會來赴宴不過是想看看安王世子在京城的影響力,如今見著四周貴族子弟寒門士子濟濟一堂,秦崢垂眼暗思,不知為何對這笑眯眯地喜好禮賢下士的莫梓軒,他總是有些戒備。
場間正有倆人在清談,士子們都圍坐在他們周圍,秦崢的到來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畢竟比起異軍突起的秦崢,儒玄雙通的京城大才子謝秋辰難得在公開場合與人清淡,這對於時下喜好玄學的士子來說,才是更引人注目的。
謝秋辰廣額秀眉,目若朗星,手持一柄薄如蟬翼的飛刀,摩挲把玩,清清冷冷的幾句卻把對方辨得臉色漲紅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犀利的詞峰很快讓他的對手敗下陣來,對於那些士子的恭維他不過矜持的點點頭,就回了自己的位置坐著,一臉冷淡高傲的表情,使得想要上前與他攀談的人都望而卻步,不多時便幹脆離去,隻留他一人在那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秋辰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謝公子。”
謝秋辰有些不悅,微微側頭往身後瞟去,隻見對方是一個年輕貴介公子,看著有些麵熟,謝秋辰不置可否的看著那人,等著對方說明來意。
那人深知謝秋辰的高傲,要與他打交道首先就得忍受對方的脾氣,他低垂著頭輕聲說道:“在下薑明,家父戶部侍郎薑……”
“你有什麼事?”謝秋辰不耐煩的打斷薑明的話,身為啟國最有名的武道世家,謝秋辰又天賦出眾不管是家傳的飛刀還是儒學玄學都是一點就通,通而透透而精,他從小生活在光環之下,性子被養得有些古怪,對於他看不上的人,說話不留半點情麵。
薑明被他搶白,雖早就知道對方是這種性子,但心裏多少有些不大舒服,要不是對另一個人的恨意的支撐他早就甩袖而走。
“聽說謝公子文武全才,想必對那傳言中的無憂劍很是感興趣?”薑明快速的說道,見謝秋辰挑了挑眉他接著說道:“這次恩科那狀元之位謝公子想必早有打算?隻是不知有那相府公子在,那些個試官安能公正嚴明?”
謝秋辰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眼神往場中掃視了一圈,待見到那個腰間別著一把古樸長劍的少年時眼前一亮。
對方似有所感,抬眼與他對視,謝秋辰見對方眼中的精氣,竟是比他這個年長幾歲的還要內斂些,頓時眼泛異彩,那邊薑明還在背後說著秦崢如何囂張,如何高傲,謝秋辰自然知道他極盡挑釁隻能隻為他能出手針對秦崢,不過他難得見到一個棋逢相當的對手,此時也隻是垂著眼任由對方將打聽來的秦崢的事□□無巨細的一一相告。
秦崢正抬眼打量剛才那道清冷目光的主人,便聽身側衛之慶驚呼了一聲,轉頭去看隻見安王世子身後那被人攙扶著的可不就是久侯不致的顧言涇嗎?
隻見他臉上一道擦痕,捂著手臂臉上有幾分痛苦,而那個攙著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聽說已經和他絕交的王弘燁。
秦崢哪裏還坐得住,起身便往那邊走去。
王弘燁抬頭就見秦崢來勢洶洶,對方陰沉的臉色讓他心情更加的不爽,見秦崢理所當然的便要接過靠在他身上的顧言涇,他不禁緊了緊手中握著的人。卻換來顧言涇一聲痛呼,秦崢眼裏的冰寒更加濃鬱,他一把將人搶過,看也不看王弘燁,轉頭對莫梓軒問道:“不知可否借世子客房一用?”
“當然,我已吩咐人請了大夫,剛才侍衛也為顧公子查探過了,並無大礙,秦公子不必擔心。”
“多謝。”說完便由下人領著往扶著顧言涇往客房而去。
王弘燁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中他都無知無覺,莫梓軒冷眼旁觀,心裏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