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宮裏的禦醫到底還是有點本事的。”
“哦,這樣嗎?”
“嘿嘿。”
“依草民看有本事的不是禦醫,而是陛下吧!”秦崢看了看簾後的那個紫銅香爐,想來那裏麵之前燃的當不是檀香這麼簡單。
“秦公子真覺得朕是這樣的人?”皇帝正了正衣冠,總算從那張被他絞得淩亂的床鋪上起來,淡淡的語氣中有著與生俱來的威儀。
“草民覺得怎麼樣並不重要,因為陛下是不可捉摸的。”
莫卿華因他這句話稍稍楞了一下,便讓過了這個話題,在桌前坐下,倆人對視了良久,莫卿華展顏一笑向秦崢招了招手:“好吧,為了證明朕可以捉摸,現在朕可以回答你三個問題。”
見秦崢不信,皇帝又笑道:“朕保證絕對真實。”
秦崢想了想緩緩抬頭問道:“陛下想殺太後?”
皇帝被他這個問題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當然不是,朕、太後對朕一向視如己出,朕怎麼會!”
“陛下想挑起啟國和宛國之戰?”
“這個……似乎現在還不是時候。”
“陛下想對付朝中某股勢力?”
“……”莫卿華歪了歪頭,看著秦崢的眼中滿是驚訝,繼而有些失望的嘟囔:“你怎麼都不問問我的事。”
秦崢起身走到床頭的架子上將那件錦衣穿上,烏黑的長發隨意挽起,待穿戴整齊後便向一直盯著他看的皇帝拱手道:“多謝陛下連日來親手照料,草民身子已經大好,深宮之中不便久留,請陛下準許草民出宮。”
“……”莫卿華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不過三句話,就將整個事件中最關鍵的問題挑了出來,昏迷數日在莫名之地醒來,沒有絲毫慌亂,一舉一動都有一種讓他著迷的泰然,莫卿華在某一刻想著幹脆就這樣將這秦家公子關在這裏,日日夜夜隻見得自己一人,隻是莫卿華終究還是將這誘人的想法強按下去,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對方,免得好不容易克製的念頭又萌發出來。
秦崢先問太後,太後既代表秦家,再問兩國戰事,皇帝既然不想挑起戰爭,那麼這個次的事情真正跟宛國有關隻有十之一二,很有可能苗頭指向的是朝中的一股隱藏勢力,皇帝不過順水推舟,等那勢力慢慢浮出水麵,禁軍統領羅晟如果不是對方的人,便是皇帝故意調開,連皇帝都要小心翼翼的對手,想來對方勢力非常強大,壽宴刺殺案想來是破不了了。
見皇帝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秦崢也不去管他,徑直打開簾子沿著石頭過道走了出去,在踩上幾層石階,入口處德福打著盞油燈,等候在那,見他過來有些驚奇,隨即笑道:“秦公子氣色不錯,想來是大好了。”
秦崢衝他點了點頭,說道:“在下要出宮,還請公公行個方便。”
“不敢不敢,秦公子叫奴婢德福就是,奴婢這就給公子引路。”說罷也不知動了哪裏,門便輕輕地滑開,端的是無聲無息。
“公子,這是您的劍。”一出來德福便去那牆上取了他的佩劍,這裏布置的就像是有人住著一樣,內外兩室,內室被紗帳擋住,隻隱隱有淡淡的藥香飄蕩在空氣裏。
見秦崢接過劍,德福又拿了見鑲著金絲的白裘給秦崢披上說道,“公子初愈,春日陡寒,還是穿暖點好。”說罷這才引著他往外走。
“這是何處?”秦崢見確實是皇宮之中,隻是這處的景致似乎特別優美,便問了德福。
“這是陛下最喜愛的梅園,以後院的萬棵梅樹而得名,隻是陛下前些日子說是要改種杏樹,以後怕是要改名杏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