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
隨著一道聲音的響起,一個身影匆匆而入,從莫雲的麵前一閃而過,瞬間就到了靈堂之內。
直到他停住了腳步,莫雲才發現這人很是眼熟,細細一看,居然是那禹公公。
靈堂內的男子不再說話,禹公公弓著身子走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他。
莫雲怕被禹公公發現自己,也不敢在此多待,朝後看了看依舊敞著的門,悄無聲息地向後退去。
可是當她走出門口的時候,卻發現天已經大亮了,朝著放包裹的假山看了看,莫雲知道現在要想再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隻是稍稍猶豫了片刻,莫雲就轉身朝著之前住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巡邏侍衛,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躲避了,隻是低著頭穩步而走,倒也沒人再來詢問她。
莫雲離開之後的留雲軒內。
黑發飛揚,俊顏迷離,這張臉,不正是之前莫雲在後山遇到的那個男子的嗎?
隻是昨日在瀑布裏的他冷如霜,妖如魅,而現在一身白衣的他,卻是飄如仙,逸如幻。
再加上那迷離的眼神,悲戚的神情,讓人隻看著就會覺得心疼。
"皇上,咱們該回去了。"
禹一南一邊拖扶著醉意朦朧的北辰逸,一邊滿是心疼地勸著。
"禹叔,雲雲她最終還是沒有回來。"
北辰逸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微眯的黑眸直直地盯著麵前的牌位,那上麵,赫然寫著:愛妻月雲之位。
月雲,他北辰逸最愛的女人,可是她卻已經死了兩年了。
"皇上,其實……"
禹一南的話說了一半,卻打住了,他是多麼想告訴他自己的發現,可是那丫頭現在對他們是全然的陌生,而且她又換了一副樣貌,憑著自己的一麵之詞,北辰逸也未免會相信。
所以,他一定要等到她記起這一切的時候,才能告訴他這個真相。
"皇上,你聽老奴一句話,雲丫頭既然說過回來,就肯定會回來的,隻是……隻是現在她可能並不在皇宮裏,亦或者發生了點別的什麼狀況,所以才……"
"狀況,什麼狀況?"
撐著禹一南的手站穩了身子,北辰逸看向了他。
"這個……"
禹一南猶豫了下,小眼一轉道:
"比如說她換了個身體進不了皇宮,亦或者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之類的。"
"不可能!"
禹一南原本隻是試探性地打了一個比方,可是北辰逸卻是怒吼而出,
"雲雲怎麼可能會忘了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把推開禹一南,北辰逸趴在了靈台上,滿目痛色,
"雲雲,你不會忘記我的,對不對?"
喝醉了的北辰逸,哪有一點冷冽君王的樣子,此時的他,隻是一個痛失了愛侶的男人。
禹一南搖著頭,暗暗慶幸自己沒有一衝動把事情說出來,再一次扶住了他,
"好好,不可能,是老奴胡說八道了,皇上,咱們趕緊回去吧。"
北辰逸已經醉倒在靈台上,禹一南一邊歎著氣,一邊扶著他走出了留雲軒。
兩年來,北辰逸心中的痛,貼身伺候的他是最最清楚的。
北辰逸的變化他看在眼中,痛在心裏,卻無法相勸。
昨日是北辰逸和月雲兩年之約的最後一天,他特意在後山一番沐浴,又換了兩年來不曾再穿過的白色衣衫,為的就是洗去自己身上這兩年來所沾的血腥,用月雲所熟悉的自己來迎接她的回歸。
卻不料,她終究還是沒有出現。
隻是他更沒料到的是,其實她已經如約回來了,隻是她已不記得他,他不認識她了而已。
這就是造化弄人。
莫雲按著出來的方法,從窗戶回到了房間,這才將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別看她剛剛一路上淡定萬分,心中還是很緊張的,這一來一回,她也可算是領略到了何為皇宮,何為雄偉了。
看來她想從這裏出去,還得好好計劃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