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你以為我有外掛啊,遇到危險還能原地滿狀態複活的。就算打機,掛掉了也得掉點裝備經驗什麼的。”姚半夏無所謂的揮揮手,“如果再飛鴿傳書回去,就說我並無大礙,小傷而已,現在又能跑能跳,比牛還要壯實!”
寒暄了一會兒,飯菜就送了進來,四人坐在桌前,除了那個冷冰冰的子敬,倒也不顯得陌生。姚半夏是自來熟,顧祁朝和玄芝反倒是相見恨晚,從四書五經說到諸子百家,完全不像是剛剛才認識的人。到後來,二人的對話姚半夏已經完全插不進去,隻好無奈的吃飯喝湯,不經意瞥見旁邊的冰山,筷子不過敷衍的動了幾下,剩下的時間就冷冰冰的坐著,偶爾喝杯酒。
她拿這種人其實最沒辦法,就像藥師穀裏那個十一,不過她還有個愛好,就是喜歡捋虎須逗美男,就算最後自討沒趣也要去調戲一番。顧祁朝在這裏,隻要她把握好分寸,子敬是不會怎麼樣的,最多就是冷酷到底咯。
“子敬啊,你吃個雞腿吧!我剛剛啃了一條,味道還不錯!”姚半夏夾了大雞腿去套近乎。
誰知道子敬瞬間拿起筷子一擋,“不必了,我不餓。”
“誰規定餓了才能吃東西!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不要拿自己跟難民比較好吧!”姚半夏將雞腿放進自己的碗裏,再接在勵。“那吃青菜好了,食物纖維助消化!”
“狄公子客氣。”這次他懶得擋了,不過東西放進碗裏,也似乎並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
“子敬似乎是本地人啊,家住何方?”突破口一般都得從閑話家常開始,“我家是最近才搬來的,人生地不熟,能多交個朋友也好。偶爾大家相互之間串串門,踏踏青什麼的也不寂寞了。”
“沒興趣。”一句話將她打回去。
“大家年輕人,不要這麼拘束嘛!”姚半夏快撐不住,厚厚的臉皮也沒辦法維持笑容。
“好吵。”子敬朝著顧祁朝挪了挪,嫌棄的背過身子。“既然扮作男裝,就不要像個三姑六婆一樣囉嗦。”
“啊?”姚半夏喝剩下的半杯茶,因為她手一抖,如數灌入了她的鼻子裏,狠狠地被嗆著了。
怎麼會這樣?她引以為傲的女扮男裝,這十幾年來不斷精益求精,如今就連喉結都能作假,自以為這麼長時間都沒人發現過,誰知道這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人,嘴巴吧嗒兩下就讓這些努力全部都付諸東流水,一去不回頭。
現在的狀況來說,她完全說不出話,更連一個辯解的字都說不出,隻能撐著桌子,低頭猛咳嗽。這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對麵正聊詩詞歌賦的兩人。
“師兄,怎麼這麼不小心?”玄芝看她咳得太厲害,立刻走到她背後。
“我說她是女的,大概是被嚇到了吧。”冰山麵不改色,堂堂正正的揭穿了姚半夏。
“我師……姐隻是為了方便才會如此,兩位不要誤會。”玄芝慌忙改了口,替姚半夏解釋。
“姑娘或許隻是心係同門,方才如此吧。男女畢竟有別,若是女裝必定多有不便,惹人閑言。”顧祁朝居然也一點都不吃驚,還甚是理解。
姚半夏總算緩過氣來,抬起袖子一把抹掉殘酒,露出一個感動的笑容,“顧公子真是明白事理!”
“今日若非姑娘興起,我先是要遭匪人劫掠,後又得露宿街頭,也算是一樁因緣。不過姑娘吃飯後還是趕快回家吧,雖然扮作男裝,畢竟也不太方便。”顧祁朝點點頭,重新為她倒了杯茶。
“能認識顧公子這樣文質彬彬,明白事理,才華出眾的好人,也是我的福氣!”姚半夏隔著桌子對他敬了杯茶,彼此相視而笑,“不過你們怎麼看出來的?”
“是子敬說的。姑娘已經扮的很好了,隻不過子敬善於觀人氣息,男女之別並非衣裝打扮可以掩飾的。”顧祁朝代替子敬解釋了姚半夏的疑惑。
“哇,原來是世外高人啊!”姚半夏倒是能通過摸脈來判斷,隻是看外表的境界暫時沒達到。這下她反而來了勁,再者這秘密已經不存在,也沒必要隱瞞什麼。以茶代酒,她興致勃勃追著二人聊天。都城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不過爬了一次牆,就能有這樣的偶遇,實在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