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月移花影訂約來
同樣是在這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裏,沐豫章像平常一樣,悠閑的午睡過後,懶洋洋半躺在椅子上,翻著書冊,曬著太陽。
除了早上那段小插曲,今日也算是一如往昔的平靜,靜的讓人無聊。書頁撥弄間,心中卻總會不期然的想起她轉瞬之間,從喜悅到樂極生悲的模樣,從水中爬出來時狼狽的模樣,還有……
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的勾起淡淡的笑意,沒有刻意修飾偽裝,即使走近了也未必看得清楚,但是跟隨他多年的黑衣和紫衣卻感覺得到,主子的心情不錯。
“嗖”的一聲,羽箭從圍牆那邊破空飛來,釘在了距沐豫章有些距離的柱子上,顫抖的箭尾綁著一個紙條。
“主子。”黑衣跳下來,拔箭取紙,呈給沐豫章。他們早看見姚半夏探頭探腦的在牆外,但她身上並無殺氣,且羽箭故意射偏,就不知道她這次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紙上隻有幾個字,沐豫章一眼掃過,忍俊不禁道,“就說夏夏熱情如火她還不好意思承認,如今都堂而皇之的送情信到我屋裏來了。”
“主子英明。”黑衣附和的低下頭,語氣卻明顯心虛。他的主子也太樂觀了吧,剛剛不小心看到了上麵的字,隻不過寫著“今晚亥時一人來我房間商談”,僅此而已,看她那陣仗,說是戰書都不為過。
沐豫章仍是自我感覺良好,小心將紙條收入袖中,站起身來,從上到下自行將自己打量了一番,忽而拊掌道,“既是初次相約,我得好好準備,你們跟著來幫我選選衣服。”
“是,主子。”兩人認命的戰戰兢兢跟進去,除了擔心,就是更擔心。
月正當空,少了人約黃昏後的朦朧,可是在日落而息的古代,這個時間基本都已經安歇,環境安寧無人打擾,倒也多了幾分情趣。
沐豫章披著外袍,踩著灑滿月光的小徑,提著燈籠,步履竟是輕盈明快。很快他便找到了姚半夏的房間,此刻房門緊閉,屋內透出點點暗黃色的燈光,佳人的剪影透出,少了幾分野蠻,多了幾分溫柔。
雖然自幼體弱多病,對男女之事少為接觸,可他畢竟也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此情此景看在眼中,心情難免有些搖曳。
輕輕的叩響門扉,稍稍使勁,門卻開了一條縫,原來竟是虛掩著。聽見屋內有人回應,得了許可的沐豫章熄滅燈籠放在門口,推門走進去。
門內姚半夏坐在正對門的桌上,撐著臉望著他,麵帶笑意,那笑容帶著幾分俏皮靈動。
“來啦!不錯,挺準時的。”依舊是撐著臉,姚半夏小幅的點點頭。
“夏夏相邀,在下怎能遲到!”理了理衣擺,沐豫章走近了幾步,卻不坐下。
沐豫章外袍的主色是淡淡的竹葉青,為了陪襯顏色,布料還織入了竹節的暗紋,步履間竹紋如畫顯現。裏麵三層衣服依次漸變,最內層是白色,腰帶則為深青色。頭上簡單的以流雲玉冠束發,下垂的發絲在肩頭柔順亮澤的可以去做洗發水廣告。雖然是半夜,可他從頭到腳一絲不亂,還很認真的做好了服裝色彩的搭配,顯然費了不少心思。
依舊是一身騷包的打扮啊,這是姚半夏對這身裝束在心裏做出的評價。
“坐!榮幸吧,一般人我可不會讓他進我的閨房。”雖然很想吐槽他三更半夜的穿的跟赴宴一樣是想怎樣……不過為了給接下來的談判做下良好的鋪墊,她決定忍了。
“夏夏似乎很久沒打掃過這裏了吧。”想給佳人倒杯茶,可是剛抬手,大袖就變了抹布,蹭上了桌上的灰塵,隻好苦澀的縮手。
“我很久沒回來了,你就諒解下吧!其實啊,就算不太整潔,至少也比大黃的窩幹淨!”姚半夏樂嗬嗬的裝傻。
大黃,似乎是穀口對人搖尾巴,吐舌頭的狗……狗窩啊……比那裏幹淨是那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我這個人啊,有點懶惰,不太愛收拾,可能跟您的生活習慣不太一樣。所以為了王爺著想,我們婚後還是分房睡比較好!”談判這東西,講究起承轉合,她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就是為了好好開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