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精髓,其實跟在路邊討價還價一樣。喜歡也要說不喜歡,人家開的價多誘人都要喊貴,雞蛋裏也要挑骨頭,這樣才能占據上風。而且這個男人說的話,還藏著許多秘密,最多隻能相信個三分。認真她就輸了。
“安好的定義可是很廣的!你看你小身板,如果吹多了冷風說不定都……哎呀!天災人禍很難講!而且,你肯這麼吃虧娶我,隻是為了找個保鏢,恐怕——”恐怕就不是日常的保護這麼就簡單了。隻是不知道追殺他的是哪路好漢,如果級別太高的話,危險指數也跟著飆升,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把小命賠上豈不是虧大——了!
豫章笑著搖搖頭,拍拍雙手。隨著兩聲脆響,他身邊已然多了一黑一紫兩道影子。是了商陸的情報裏,他是帶著兩個人來的。可是這兩個人能這麼快出現,應該在很近的地方,可是她怎麼就沒發覺呢?難道是回到自己的窩,警覺性降低?不對,這兩個人是高手,而且目測身手至少不會比雲華差,長相也……很帥,冷酷的帥。
自從穿了之後,上輩子沒什麼男人緣的她,也算是大飽了眼福,把上輩子不夠的份兒都補足了還有剩。不過這裏要澄清的是,她行動開放,內心卻保守,跟一群帥哥交交朋友也就足夠了,搞曖昧這種事情著實沒興趣,更別說來個逆後宮,養一群老公。大多數時候,都隻是養養眼,僅此而已。因此對於成婚這件事,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應,實在是因為她看重這件事。不過假結婚,還有一大筆離婚補償金和自由的前提下,實在讓她動搖。
甩甩頭,姚半夏做出了結論,“就憑這兩個,我看你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如果他們也搞不定,你費勁兒找我也白搭。”這兩個極品侍衛聯手,估計她那個怪物老頭都要頭疼,她哪裏夠看。
“他們二人之外,家中的守衛也很森嚴,隻是百密總有一疏,在下希望夏夏成為這最後一道防線。”盯著他的眼睛,姚半夏忽然感到一絲寒冷,有讓人說不出的危險。
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起初還以為隻是殷商,或者高官之類,如今看來絕對不僅如此。會被追殺,有錢有勢,而且還有這樣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能讓她家老頭如此忌憚,他基本已經從高官升級為皇親國戚的行列,而且還跟從前坐在禦座上那老小子有脫不開的關係。
江湖和朝堂從來分不開,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她家老頭年輕時曾經給先帝賣過命,因此甚至遭遇到殺身之禍,弄得家破人亡。為了她這個寶貝,老頭斬斷了過去的一切,隱居藥師穀。姚天雄以為那是她還小,已經不記得,可那隻是姚半夏不想再提而已。三代行醫,十幾口人的杏林世家,那時就剩下老頭和她兩人,如果不是她這條血脈,她家老頭說不定早就跟著去了。
看來這十幾年平靜的生活,仍是有代價的。現在,他們就得付出這代價。
傷腦筋,可是自己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嫁掉。猜測之前,讓她先縮小一下範圍。
兩年多前的一場宮廷政變,那個老小子的十幾個兒子分成三派自相殘殺。結果二皇子一派打著嫡出的旗號,成功踢掉了其他人。原本擺著賢德嘴臉的家夥,一上台就露出本性,大肆殺戮政敵,其中更包括自己的親兄弟。那時候真的是人人自危,風聲鶴唳。
深刻記得那時候她還是初入江湖,第一次看見人殺人就是禁軍在砍殺某個皇子的家眷。那些曾經嬌生慣養,身份高貴的眷屬們,在那個瞬間就連畜生都不如,被人當成死物一樣砍得血肉模糊。她隻能瑟縮的躲在樹上,動也不敢動一下,看著鮮血彙流成河,聽著人們死前淒厲恐懼的吼叫。樹下滿是辨認不出形狀的殘骸無人收斂,隨意扔在林中任由野獸啃食,姚半夏足足在樹上躲避了一天一夜,直到一再確認安全,這才下樹逃生。
按照這種屠殺的手段,自然不可能是那些人中的幸存者,剩下的就好猜了。
不,就單單是體弱這項,也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