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乃是藥師穀的客人,姑娘則是階下之囚,擅自放人似乎不太好吧。”男子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望著她。
那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生的倒是皮光柔滑,眉清目秀,頗為符合姚半夏的審美觀。隻不過就如剛才那中氣不足的聲音一樣,他皮膚白的不太健康,身材也比較瘦弱,眉宇之間還有一抹若有若無的青氣。幸虧他是客人,否則要以弟子在藥師穀這麼險惡的環境裏生存,被一群頑劣成性,以惡作劇為樂的師兄折騰,早就回歸輪回,阿彌陀佛了。
不知是不是回到穀中,十幾年鍛煉出來的動物本能,眼前這還算好看的笑容,居然讓她聯想到“奸詐”兩個字。
“正因為是友人,更要糾正他們錯誤的行為!”姚半夏義憤填膺的說。“怎麼能看著他們一錯再錯,彌足深陷!”
雖然不清楚這人的底細,但是他卻是自己逃跑唯一能依靠的救命稻草了。得抓緊時間才行,否則哪個師兄師弟經過,她的謊言立刻就穿幫。
“可是是非對錯,在下並不知曉,萬一是姑娘有錯在先,豈不是……”
“你看我長得這麼善良無害,像是作奸犯科,惹是生非的人嗎?”這人怎麼這麼麻煩,姚半夏在暗地裏咬牙切齒,表麵卻一點都看不出。“他們青天白日的綁架良家少女,明眼人都看得出誰對誰錯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隔肚皮,壞人也不會在自己臉上寫壞人兩個字……”他朗聲道。
等等,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好像是我小時候常常掛在嘴邊,給新入門的師弟師兄做社會教育的其中一句,順序一樣,再加上那上揚的嘴角——
這家夥!我頓時恍然大悟。“哦!你明知道我是什麼人,還故意跟我兜圈子!可惡,他們藏在哪兒呢!都給我滾出來!”
“姚伯伯讓所有人都離這裏十步以上,不能靠近,給我們時間單獨相處。”他的眉眼頓時笑開了,這麼看來跟那個千裏光簡直就是一路貨色。
“你奶奶的雞大腿!誰要跟你單獨相處啊!有多遠你給我走多遠,否則等我重獲自由,看我怎麼‘招待’你這個客人!!”此刻姚半夏張牙舞爪,原形畢露。既然他知道自己是什麼,她也幹脆不跟他磨牙了。
光嘴上罵還不夠,她還艱難的滾動自己如粽子般的身體,給他最大限度的襲擊。那公子居然靈巧躲開,害的滾太猛的姚半夏結結實實撞在椅子上。
“哎喲!”她疼得哼出聲音。藥師穀的桌椅板凳雖然表麵看是木製,實際上為了防止打架被損毀,基本都是掏空的木芯,灌入了鉛水,比石頭還結實。
那小子表麵上看沒什麼攻擊性,實際上卻不簡單。如今自己身處劣勢,姚半夏知道再這麼下去也討不到半點便宜。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麵對著椅子腿,她嚎啕大哭,“娘啊,你在天之靈可都看見了!你命苦的女兒,居然被這麼欺負!你家的死鬼有了心水的徒弟,就不管我這個女兒啦!娘啊,你快顯靈吧,把女兒一起帶走,也省得你女兒在世上孤苦伶仃,遭罪——”
裝蒜、裝傻、裝可憐、裝無辜……等等等等,都是她慣常的手段,不過裝哭,隻有在很小的時候用過一次而已。剛剛狠狠撞了那麼一下,身上確實很疼,要哭出來也不算難。
本能的,她覺得這個莫名其妙的家夥突然出現在這兒,絕對不簡單,不論什麼手段都得使出來脫困了先。
如果猜得沒錯,老頭雖然命令所有人不得接近,自己卻肯定躲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