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目送著她離開。
一路上,她都心情沉重,嚴殊的話無疑不是肺腑之言,父母都以為自己能給兒女一條最適合她們的路,可是卻從來不問這條路是不是她們想要的,如果沒有出這件事,嚴殊是不是還認為自己的巨決定是對的?
可是施甜的事,哪有那麼好解決?
所有的證據都不利於她,隻要姚楠醒來,她的證詞就高過一切,她們又拿不到她威脅施甜的證據……
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事沒解決……
心煩意亂,她把車子開向了和畢連約定的地方。
她早了半個小時,餐廳外還沒有什麼車,她停好車,走進去,服務生一看到她,眼睛一亮:“是畢總嗎?”
畢秋也沒心情掩飾,點頭:“是我。”
“請跟我來。”
這應該是哪個小明星開的副業,牆上都是各個明星前來吃飯時的合影,餐廳的氛圍還算不錯,燈光昏暗,即增加了神秘感又讓很有情調,她跟著服務生走到走廊的最裏麵,服務生推開一個包房的門,禮貌道:“就是這裏了,祝您用餐愉快。”
話音剛落,窗邊的一個男人轉過身,正是多日未見的畢連城,他一臉驚喜,掛了手裏的電話走過來:“小秋!我沒想到你來這麼早!”
畢秋笑笑,走到一個椅子坐下,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恭喜你。”
“還是多虧公司的栽培,小秋,你怎麼好像有心事?”
畢秋仰頭將一杯水喝光,有些嫌棄:“你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沒有酒?”
畢連城在她身邊坐下,仔細打量她的臉:“你如果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回什麼家?那的那幫朋友不是要來了?你想放人家鴿子啊。”
“放就放,本來今天的餐餐也是為了你……”自知說錯了話,他又解釋道,“我們好久沒見了,一給秘書打電話就說你忙忙忙……”
畢秋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她看著窗外烏黑黑的夜,心裏像被切開了幾塊,空空的,冷冷的,什麼都無法填滿,她打斷他,不耐道,“沒有酒,我去別家喝。”
“好好好,有,有酒。”畢連城讓服務生上了酒,哄著她吃了兩塊點心才讓她喝,陸續的,又有客人來了,畢連城也不敢太放縱,隻得起來招呼客人。
畢秋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喝到眼前旋轉,腦子裏終於混沌成一片,她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小……畢總?你去哪?”
“……衛生間。”畢秋說完,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路忍著嘔意,終於看到了衛生間的門,正要過去,手邊的一個包房的門也被人推開,她來不及收手,人就往前跌去,結結實實的跌進一個堅實的胸膛,她終於沒忍住,把胃裏的東西都吐了個幹幹淨淨。
“吾總,您……這,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你往哪吐呢?!你……”聲音卻被男人揮手喝停。
畢秋吐完,胃裏終於好受了一點,可是耳邊還是嗡嗡作響,隱約感覺有人將她扶起來,走到一邊坐下,然後嘴邊被一塊幹淨的手帕擦起來。
“你們先散了吧,計劃書我會讓秘書發到你們郵箱。”男人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畢秋抬起頭,看向男人。
“長能耐了,還會買醉了。”男人的聲音與其說是責備,不如說是無奈。
畢秋仰著頭,像一個懵懂的孩童,眼神清澈:“是黎川啊……黎川,你抱抱我……”
南黎川看著她的臉,心裏一軟,把外套扔到一邊,將她抱到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畢秋順勢抱住她,將臉埋到他的肩上。
“怎麼了這是?我還沒批評呢就先哭給我看?”
畢秋不出聲,就一直緊緊的抱著他,力氣出奇的大。
南黎川今天出來談工作,談到一半想出去打候電話,就被畢秋直接碰了個瓷,隻得把工作先結束,想一想,也有好久沒有陪她了,不如今天就任性一把,早早回去陪她一天。
想至此,他抱住她,微一用力便站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哢,前麵包房的門突然開了,畢連城見畢秋一直沒回來,有些擔心,於是想出來看看。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畢連城征了幾秒,然後目光下移,移到了他懷裏的女人身上。
詭異的平靜持續了幾秒。
畢連城掩去眼裏的苦澀,淡淡的叮囑道;“她喝了很多,回去可能會難受,勞南哥照料一下。”
“這是我應該的。”男人不鹹不炎的一句說完,便抬腳,毫無留戀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