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畢業,林輝考上了重點大學,我們分手了。
一連幾天窩在房間裏,整個人都虛脫了。
我媽看到我受了委屈,問清後對我說你還小,有些事以後就明白了。
她給我說了很多,我抱著她痛哭著,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過。
許多同學都出去遊玩了,我實在沒有心情去。
這樣閑在家裏更加的難受,整天胡思亂想無聊的要命,吃了睡睡了吃都快成豬了。
宋琴琴打電話問我幹不幹兼職,她告訴我是她表姐所在的公交公司,需要一個臨時售票員。
我要了聯係電話打了過去,聽筒裏傳來了女人的聲音。女人叫紅姐,她讓我明天早上過去一下。
第二天,我到了順風公交公司辦公室見到了紅姐。
紅姐年齡在三十多歲的樣子,燙著亞麻色的卷發,穿著職業裝。
她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張紙,然後讓告訴我一月1500元,吃住問題自己解決。
簽了合約我剛打算離開,紅姐叫住我說:還有幾件事情給你說一下,由於是十二點以後的末班車,孕婦,幼兒不收錢。另外還有三類禁止上車,分別是沒眼珠的老頭,穿著紅旗袍男子以及光頭女子。
聽了紅姐的話我一愣,那個男的會穿旗袍,那個女生會剃光頭呢!
就算有這種怪人,但憑什麼不讓人家上車!
紅姐再三叮囑我千萬要記住她說的話,不然會惹禍上身。
聽她這麼說我不由的心裏嘀咕,這到底是什麼破規定,也太不近人情了。
我心裏雖然這麼想,但也隻好點點頭。
大城市公交基本都可以刷卡了,隻有我們這種小縣城,老舊的公交才有售票員,而且都是大媽之類的才幹這個活。
離開辦公室,一個中年男子迎麵走來,詢問後得知他正是9路末班車的司機李忠全。
他告訴我9路末班車隻有一條路線,全長18公裏,往返大約需要兩個多小時。
李忠全對我說:丫頭,誰介紹你來的?
我說是我自己來的,他臉上一陣驚訝自言自語:你自己……來的,嗯!自己來的……
看到他的反應不同尋常,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問道:李叔,有什麼不對勁嗎?
李忠全急忙搖搖頭說:沒……沒什麼……
他說有事走開了,我感到莫名其妙,這李忠全似乎不太正常啊!
我告訴了我媽當售票員的事兒,她說這樣也好,免得整天悶著無聊。
舊車站在二中旁邊,距離我家有很長的一段路程,下班之後肯定是沒有回去的車了,我又不能一個人走著回去。
宋琴琴打來電話說她要複讀,得知她在校外租了房子,我決定暫時和她擠一擠。
我把想法告訴了宋琴琴,她非常高興地答應了。
宋琴琴租的房子在二中背後的二層老洋樓上,這裏的住戶大多數已經搬走了,隻有一層住著一個老太太。
樓道裏有些昏暗,潮濕的空氣中夾著一股黴味,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房間在樓道的盡頭,還算寬敞,住兩個人足夠了,不過角落的陰暗處立著一個紅櫃子,顯得有些怪誕。
宋琴琴對我說:小倩,你半夜上班難道不害怕嗎?萬一遇到那個……
我白了她一眼說:什麼這個那個的,你可別瞎說哦,你一個人住在這房間裏,那才危險呢!嘿嘿,你想想半夜一張大白臉貼在窗玻璃上,指甲不斷嚓嚓劃著玻璃……
宋琴琴嚇得趕忙說:小倩,你可別說了,怪瘮人的!
最近老是下雨,天陰沉沉的,夜裏有些冷。
晚上,宋琴琴上晚自習,房間裏隻有我一個人。
窗外下著細雨,窗玻璃被風吹的顫抖著。
我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舊車站,心裏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舊車站灰色的大樓在雨中有些淒涼,被腐蝕生鏽的車站名在風中矗立著,就像一塊塊墓碑,隨時會將人拉進墳墓。
雨絲不斷交織著,天空顯得更加灰暗和低沉,冰冷的風吹著法國梧桐巨大的樹葉,在雨滴的敲幾下發出了幽幽的低鳴。
我感到身體有些發涼,關了窗戶拉上了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夜風的侵襲,將自己和外界完全的隔絕開來。
蒼白的燈光照的牆壁一片雪白,冰冷的氣息不斷湧動著。
看了一下房門,原來風窗沒有關。
我踩著凳子插好了合頁上的插銷,然後將門反鎖回到了床邊。
那股冷氣並沒有就此消散,而是更加的濃重了,顯得非常的詭異。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看哪裏透風,但什麼都沒發現。當我靠近紅櫃子的時候,那種冰冷的氣息突然加重了。
我的手剛觸及櫃子的把手時,感到一陣眩暈,刺痛感從眼球傳遍了整個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