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永墜池底一世安
雲箋從沒有想到他們再次見麵會在蘇府。
她和他就像兩隻紙鳶,在某個時刻線糾纏在一起,後來又往各自的天空飛。從不知道樅林小鎮一別後兩人竟然還會再見,雲箋從未忘記過子漓,隻是時間和地域的阻隔將她對他唯一的思念也過濾了。
“蟲子哥哥?”她扯了扯子漓的臉,本來的疑惑在觸碰到時悄然無蹤。
“果然還是子漓比較惑人,看把這位姑娘迷得都把我當空氣了。”青衣男子略帶委屈,眼神無辜地看向雲箋。
雲箋隱去初見的欣喜,換上淡淡的輕笑,十三年的時間,她也知道小哥哥叫忡子漓,而不是蟲子離,不過看了許多帶著麵具的官員,偶然見到能真心誠意說話微笑的人,心靈也得到放鬆。
麵朝青衣男子,向來對陌生人防備的她眼中多了分包容:“子漓哥哥,這位是?”
雲箋對他沒有防備,可子漓卻是一臉戒備,擋在他和雲箋中間,語氣頗為嚴肅:“葉小姐可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你可不能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麵對好友的防備,男子恍若未聞,依舊想與雲箋談笑風生:“在下岑州韓初月,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小姐,不知小姐芳名?”
明知故問!
可雲箋卻無法討厭這個叫韓初月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底的那抹單純,她覺得不管韓初月看起來像什麼人,本質上就該如孩子般單純可愛。
“我姓葉,名雲箋,字歸雲。”在北衛,一般富庶權貴之家的人都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字;在北衛,也隻有身處高位的人或者親密的人之間才會以字相稱,所以即便雲箋告訴他也無濟於事。
子漓嘴角翹起很大的弧度,極為開心:“韓初月,你可以把雲箋當妹妹疼,她會是一個很好的妹妹。”
“妹妹?”從來沒有兄弟姐妹的韓初月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眼中露出迷茫,“忡子漓,這就是家人嗎?”
雲箋覺得這話很奇怪,微微皺眉看向他:“韓公子沒有家人嗎?”
韓初月搖了搖頭,家人,如果閣主算的話。
家人對他們來說隻是個奢侈品,是他們求而不得卻一直渴望的溫暖。
“不傷感了,本公子可不像你忡子漓這麼沉悶,”韓初月揮退了僅剩不多的傷感,再次變得恰如紈絝,“雲箋妹妹可別與他多待。”
“為什呀?”
“他這人就是一悶葫蘆,你和他呆一天都說不了幾句話。”
抬頭看看忡子漓,雲箋笑著放棄這種想法,子漓和她隻是多年未見,更何況她們還算生死之交,怎麼可能變得連朋友都不像的無話可談呢。
“韓公子,你……”
“啊咧,”韓初月雙手一擺,“雲箋妹妹,你喊我一聲初月便成,可不要韓公子這麼生疏。”
雲箋笑應,待要說些什麼時卻聽一聲:“你們在幹什麼!”
語氣憤怒,藏了不可見的殺意。
看到崇溪怒氣衝衝地走來,雲箋一時錯愕,卻在毫無預料時被他從背後提起,這一提成功的把雲箋的怒氣和委屈提起。
猛地掙脫,雲箋索性誰也不理,兀自走到子漓身後生悶氣。
“歸雲,還不過來。”崇溪有些咬牙,他的歸雲何時認識了這些草莽,還竟然敢拉著一個男人的手臂。
“溪哥哥,子漓和初月是我的朋友……”
還未說完,雲箋整個人被崇溪扯過去,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生氣的崇溪,著實有些嚇著了,而子漓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再一次惹怒了崇溪。
“太子殿下怎麼不守著未來太子妃?”韓初月大約是明白了崇溪的意圖,語氣帶了一絲諷刺。
崇溪並沒有看向韓初月,他隻是盯著雲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這兒:“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