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鼻尖也凍得通紅,她垂在身側的手已經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就像她此刻的心好像被一層厚厚的冰給裹住。
“什麼叫做我們兩個人又吵架了?我什麼時候跟她吵架了?是她一路上跟我耍性子耍脾氣,是她自己不肯跟我學的,我就轉了一個身而已她人就不見了,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裏啊。”
這幾句話陸晚晚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兩天心裏憋屈的委屈,一瞬間統統爆發。
席城也好不到哪裏去,厲聲說道:“她那麼小,你就不能讓著點她嗎?”
“……”
陸晚晚一時無言。
她看著席城,眼睛裏的光芒逐漸變得陌生。
“嗬。”
陸晚晚有些自嘲的輕笑了一聲,“我讓著她,我還不夠讓著她嗎?我讓著她誰讓著我,難道她年紀小就有理了嗎?
席城,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樣跟我說話的,我也沒有想到你會吼我的。”
陸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了許多。
“是我太自作多情了,是我高估了我在你心裏的位置。你妹妹說的沒錯,你女朋友可以換無數個,可你親妹妹永遠隻有她一個。
我不該覺得自己在你心裏有多重要,有多特殊,是我錯了。”
他一來,不分青紅皂白的吼她多多少少說明了問題。
他連看都沒有看到她手上的傷,心裏想的,關心的,擔心的全都是席夢。
也是。
是自己太蠢。
她憑什麼認為自己可以跟人家的妹妹比?
人家姓席,是席城一母同胞的親人。
而她呢?
她算什麼?
不過就是個外人罷了。
“晚晚,對不起,我剛才太著急了沒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我向你道歉。不管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先找到夢夢再說。”
席城去牽陸晚晚的手,被陸晚晚甩開了。
席城察覺到了手背上的冰涼觸感,像水一樣,他立馬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血?
“晚晚,你手怎麼了?”
“沒什麼。”
“給我看看。”
“我說了沒什麼,有什麼好看的啊。”
陸晚晚死死的捏著手心,手心越是疼,她心裏就越是痛快。她就是要牢牢的記住現在的這種疼,讓自己以後在感情裏麵別再太自以為是的犯傻。
救援隊很快就到了。
大家搜遍了周圍的地方也沒有找到席夢的身影,陸晚晚雖然生氣,但也心係著席夢的安全,雖然她真的有點不太喜歡她,可也沒到討厭的地步。
她跟著救援隊找了一段時間,膝蓋疼的受不了了,於是坐在一旁等消息。
席城察覺到她表情不太對,走過來蹲在她麵前。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你去找席夢吧,我在這裏休息一下。”
“手還疼嗎?”
陸晚晚偏頭不想看席城的眼睛,手疼算什麼,疼的過心疼嗎?
“我去給你拿點藥過來。”
“我說了不用了,你趕緊去找人吧。”
“不行,你這樣我也不放心,給你把傷口包紮好了我再去。”
說著,席城站起身走了。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陸晚晚覺得自己都快要在這裏凍成石頭了的時候,一道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陸晚晚雖然麵無表情,但心裏還是有些許的波瀾,她期待的抬起頭來,看見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
不是席城。
陸晚晚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有些失落。
“你是陸小姐吧。”
“對,是我,你是?”
“哦,是這樣的,你們不是在找人嗎?我聽那邊的旅客說,南山頭那邊好像有個人掉進一個斷崖裏了,然後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那位席先生,席先生讓我過來跟你說一聲讓你去休息站等他們,他先去南山頭那邊看看。”
陸晚晚猛地站起來,膝蓋的地方一陣拉扯,疼的她汗都冒出來了。
“南山頭?”
“對啊。”
“他一個人嗎?”
“是。”
陸晚晚咬牙,南山頭是這邊還沒有開發的區域,那邊又陡峭又險峻,他一個人跑那裏去,萬一遇到危險的情況怎麼辦?
陸晚晚心裏既難過又擔心。
難過的是席城為了席夢這樣一聲不吭的扔下她,擔心,自然就不必說了。
一旦發生什麼險情,他很有可能就會葬身在那個地方。
那裏已經埋葬過不少冒險人的身子。
她不能讓他一個人去。
陸晚晚往南山頭的方向跑過去,可剛跑了幾步路,膝蓋就撐不住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