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邊傳來一陣動靜。
原來是安玲伸手掀翻了桌子上的瓶子,瓶子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警察先生,我不是失足,是,是他……”
安玲的脖子艱難的轉動,目光落在了袁世弘的身上,她緩緩的抬起自己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是……”
“老婆!”
男人撲過去,哭著抱住了病床上的女人,將她那隻將要抬起的胳膊嗯了下去。
“老婆,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情我怎麼辦?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活!”
女人咳嗽了一聲,一口血嗆在喉管裏,上不來,下不去。
她拚命掙紮,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可是她一句話,一個音都發不處理。
男人趴在女人身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安玲,我勸你最好是閉上你的嘴巴不要亂說話,你要是敢說出真相,我弄死你!
我告訴你,你墜崖的地方沒有監控,也沒有人,誰也不知道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就算你說了也沒人會相信你的話,到時候警方把我帶去問個話就會把我放出來。
到時候,你猜一猜我會放過你嗎?還有你的爸媽,想要保證他們的安全,就乖乖聽我的!看見病房裏麵那一男一女沒有,一會警察要是問你,你就咬死是他們推你下去的。隻要你照做了,我保證我們會得到一大筆賠償金,我以後也會好好的待你的。
乖,聽話。“
男人起身,看似深情的摸了摸她的臉。
隻有安玲知道他的指尖有多涼,摸得她遍體生寒。
這個惡魔!
這個魔鬼!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口口聲聲說愛他,跟她同床共枕這麼久的最親密的男人有朝一日會親手將她推下懸崖。
她墜崖的前一秒還在期待他們的未來。
還在幻想著以後也要帶著寶寶,一家三口重遊故地。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一場不可思議的夢。
這個麵目溫和,在外麵前麵儒雅至斯的男人,親手策劃了一場謀殺。
謀殺她的妻子,她的孩子!
為什麼?
她好恨,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碎屍萬段,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可是她現在躺在病床上隨時都有可能麵臨死亡的威脅,她什麼都做不了。
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男人在別人麵前裝模作樣,扮演十二孝好丈夫。
真是可笑。
真是惡心!
她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有人把他槍斃,把他淩遲,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她恨他。
恨到了骨子裏。
他對她下手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置他們的孩子於死地,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玲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一口氣憋在胸口,幾乎要了她的命。
她想開口揭發他,可是……
這個男人說得對,那個地方沒有監控,沒有攝像頭,更沒有人看見他們兩個人一起過去。而且這個男人在她朋友麵前表現的十分紳士,對她也是體貼入微。
所有的朋友都挺羨慕她的,覺得她嫁給了一個好男人,以前她也是這樣覺得的,所以他媽媽再怎麼為難她,刁難她她都忍了。
哪怕他家裏條件不好,哪怕車子房子都是她們家買的。
哪怕他沒有工作,她都心甘情願的嫁給了他。
因為他對她好。
可現在想想,他對她的那些好不過都是在作秀吧。
秀給別人看而已。
如果警方去調查,根本不會有人相信他會推她的,就連她自己都還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他露出那麼卑劣,那麼凶殘的一麵,她真的不會相信。
現在她身體不好,連說話都很困難,如果揭發他,她真的有可能活不過今天。
她要保住自己這條命,她不能讓自己死在這個男人手上。
她還要回家,見她的父母。
她不能死!
醫生開口提醒道:“警官同誌,現在病人的身體情況不允許長時間的交流,如果你們要調查什麼的話,麻煩抓緊時間,謝謝。”
“好,我們現在就一個問題。安小姐,剛才你說你自己不是失足墜崖,那麼是有人推你的對嗎?你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
安玲輕輕的點了點頭。
警官繼續問道:“那推你的這個人在房裏嗎?”
安玲手指輕輕的捏起,抿住唇,繼續點頭。
“麻煩你指認一下。”
安玲的手一點點的抬起來,她眼睛裏翻湧著濃烈的恨意,手指的方向停在了袁世弘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