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雲卻不再做聲。她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也沒什麼,我都一大把年紀了早該定下心來,愛一個人太難,我知難而退,有時候想起來能夠有個人這樣愛著你也是件幸福的事,他有勇氣不計回報地愛下去,我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方詠琳朝她笑笑:“還是那句話,在一起了就堅定地走下去,你知道的,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幫親不幫理,哈哈。”
舒曼雲眉毛倒豎起來,她擰了一下方詠琳的胳膊:“胡說,親和理都在我這一邊。”
等了一會兒,紀煜楠的航班如期而至。他架著一副超大墨鏡,雙手空空,簡單的襯衫西裝褲,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看到舒曼雲和方詠琳等在門口,他長長的手臂將兩個人攏在懷裏,良久沒有說話。
很多人都在變,隻是方詠琳她沒有發現而已。
紀煜楠緊緊扣住舒曼雲的手:“大姐,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方詠琳明知故問:“你那麼能講,誰知道你說的是哪句?”
紀煜楠絲毫沒有生氣,他咧了咧嘴笑笑:“我說,我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是笑著的。”
方詠琳背對著光衝紀煜楠和舒曼雲笑笑,她的臉半隱在光線裏,金色的陽光在她的身邊閃亮起來,她的模樣美好而柔軟,一如很多年來不曾變過的模樣。
方詠琳看著紀煜楠和舒曼雲緊緊扣住的雙手,衝他們揮了揮手便進了安檢,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明媚的光線裏。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靜靜地停在路邊,車窗被貼得沒有絲毫縫隙,無聲無息地注視著發生的一切。
“她已經走了。”周子衡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紀翎的聲音,悶悶的,似乎也不怎麼高興。
“是麼。”周子衡淡淡道。
“我在機場等了三個小時,本來還指望你能把她追回來,誰知你連麵都沒有露。”紀翎的聲音仍是調侃的,可周子衡明顯感覺到他的失魂落魄。
周子衡沒有說話,無意識地擺弄著手中的物品。
“得,日子總得過是不?一會兒你還去見王總嗎?我幫你牽線。”紀翎很快轉了話題。
“今天就不必了。”周子衡頓了頓說。
“勞模今天打算請假?”紀翎笑笑,見周子衡又是沉默他終於收斂了戲謔,“哥,這事沒辦法,你忘了就算了吧。”
周子衡掛了電話,坐在床邊發呆。自從她離開之後,他甚至不敢再走進主臥一步。他辭退了所有的傭人,隻留下徐管家隔幾天來這裏定期打掃,平時並不住人。再說,這麼大的宅子,一個人住,實在是太過寂寞和安靜。
她走了,就好像這房子都空了。可她把她的笑容她的眼淚她的悲傷全都留了下來,周子衡走過每一個地方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