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周太太在門口,說是要見您。”徐管家吱吱唔唔,她知道時機不好,可周太太卻一直堅持。
愣是紀翎沉得住氣,這時也忍不住一驚,他下意識地看向周子衡,果然周子衡笑了笑,他平靜地說:“讓她進來。”
“哥……”紀翎疑遲地叫住他,忍不住開口。
“我知道。”周子衡點了點頭,他麵不改色,黑沉沉的眼眸,看不出絲毫端倪。
紀翎不再說什麼,起身告辭。走到門外碰到方詠琳,他終於隻是說了一句:“自己小心。”
方詠琳勉強朝他笑笑,臉色冷冷地走了進去。
“周太太,周先生在臥室等您。”徐管家麵露難色,她也是欲言又止地看著方詠琳,臉上全是憐惜的神情,但她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談談吧,別衝動了。”
方詠琳隻得強笑著點點頭,沿著長長的扶梯,她走向臥室。住了六年的房子隻是三個月不住便覺得陌生,從客廳到臥室的路她從沒覺得竟有那麼長。一步一步,仿佛走進凶險可怖的地獄,還沒踏出步伐,心口已鮮血淋淋。
周子衡冷冷地坐在沙發上等她,他全身散發著戾氣,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剝一樣。
方詠琳不去看他,盯著窗簾毫無感情地說:“我希望你考慮一下離婚的事。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早些解決對你我都好。”
“我不同意。”周子衡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他笑笑地看向方詠琳,聲音卻如同滲了冰一般寒到人的心裏。
“為什麼?”方詠琳皺起眉,“我還以為這六年來你一直都巴不得離婚呢!沒想到你那麼舍不得我啊?!”
周子衡冷笑:“我還會天天陪著你,讓你知道我有多舍不得。”
“周子衡!”方詠琳聲音一沉,“你不要臉!你把我害到這種地步,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方氏已經被你弄垮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周子衡微微一笑,笑容卻泛著碎冰,話語如同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割在守守的心上,“我想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你知道這六年來我有多討厭你,我真想掐死你,可是我得天天看到你,還要對你笑。現在換成你了,我也要你嚐嚐這種滋味,你會天天看著我,卻什麼也做不了,看著你的親人一個一個離開你,這種痛,我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周子衡,你不是人!”方詠琳氣得哆嗦,“你有多痛?我又有多痛?你爸爸什麼事都沒有,可是我呢?你害得方氏破產,你害死了我爸媽!我不過愛錯了你,可你讓我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就算我爸爸逼你和我結婚,可我一直真心待你,你以為這六年來隻有你痛苦,那我呢?我愛了你那麼多年,我得到了什麼?這六年來你假惺惺地對我笑,暗地裏卻算計我,利用我,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你說我有多痛!”
“哦?從來沒有對不起我?”周子衡唇角的笑容一凜,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那這是什麼?”他狠狠地將幾張紙摔倒方詠琳臉上,輕飄飄的紙直轉而下,方詠琳抓住一看,是她懷孕初期做的B超,一張一張,記錄著小生命的成長,可是到三個月的時候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流產的簽字書。想起那個還沒有出生卻已經失去的孩子,她怔怔地忘記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