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飛快的竄進幻音樓頂層,倏忽之間,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月色寒涼,幻音樓的大堂之內卻是載歌載舞、熱鬧非凡。樓層越高,倒是越來越安靜。幻音樓頂層有貴客在此小憩,除了死士,並沒有其他人踏足,清冷異常倒是與樓下熱鬧之景大不不同。
“貴人,這幻音樓表麵看上去是聽曲賞舞之地,可實際上暗處密布著各大高手。幻音樓頂層也早已安排了死士護衛,您大可無需擔憂。”
話音剛落,隻見閣樓裏忽然冒出一白影,劍起之時,幾名死士便倒地。
“有刺……”話還為說完,便被一劍擊殺。
白影速度奇怪,倏忽而過,不知道是人還是鬼。幾個死士還未看清來人的麵容,便被擊殺。刀劍無情,出鞘就見血,這白影所用招式也是招招致命,沒有什麼溫度。
剩下的死士將貴人護在中間,盯著那道白影,不敢放鬆片刻。
中間的貴人眼見已無回轉之勢,對著白影揚聲問道:“王某一生剛正不阿,始終心係百姓,不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不知得罪了哪家仇家,竟一定要除掉王某。”
寒氣從窗戶透進來,寒月被烏雲遮住了眼。
白影的聲音清冷寒峻,緩緩開口,“等你死後,去問閻王爺吧。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眾人隻覺冷風拂過,眼前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聽見出劍的聲音。
眾人回過神來,隻見白影消失於無蹤,而身後的貴人脖間一道血痕,瞬間倒地,沒了動靜。
貴人倒地,伺候在貴人旁的親衛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然還有微弱的呼吸。親衛對幾個親衛使了個眼色,幾個親衛走出房門,悲痛的對著門口的侍衛說道:“王大人他,駕鶴西去了……”
門口幾個侍衛露出悲憤的表情,幻音樓頂層立刻變得亂成一團。
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已經將殘有鼻息的王大人悄悄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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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倏忽而過,月色又重新冒出來。
幻音樓不遠的酒館裏,燈火通明。火紅的燈籠高高掛起,酒館門口的桃花開得正豔麗。此刻酒館內賓客盈門,大快朵頤的食客、落魄失意的書生、攜帶刀劍的江湖中人,無論是身處廟堂之高還是江湖之野,在酒館之中,都是享受著短暫的歇息之人。
夜色寒涼,酒館內卻是溫暖如春。
江湖酒館的馬夫遠遠望去,來者騎著兩匹馬。一匹黑馬,一批棕馬,聽著馬蹄踐踏的聲音,是兩匹好馬。細細一看,兩匹馬後跟著一輛馬車,馬車徐徐駛過,聲音寂寥而單調,拉車的馬隻有兩匹,形體俊美而健壯,馬蹄嘚嘚敲擊著地麵,濺起陣陣沙霧。
馬車精致典雅,四麵絲綢裝裹,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人無法察覺馬車內貴客的真容。
慕生回頭詢問:“公子,這禹城的‘江湖酒館’頗有美譽。尤其是酒館中有兩樣特色佳肴——塞外牛肉和晴雪河茶。這幾日趕路辛苦,不如我們在此稍作歇息。”
姬念頷首,對著慕生說道:“也好,就在此歇息片刻。”
慕生、慕雪下馬,酒館小廝和熱情的迎上來。
小廝已在這酒館打雜了好幾年,也見過不少貴人。可是眼前騎馬的這兩位,公子俊朗挺拔,女子英氣非凡,有著江湖中人的豪邁卻又透出幾分貴氣。
小廝走上前去,車內之人撩起車簾,隻見一身黑衣裁剪合體,身材清瘦挺拔,自容清冷,宛若天人。
這位公子一出來,硬是把前麵兩位都襯托成了陪襯。慕生、慕雪叫了一聲“公子”,小廝才知道,原來前麵兩位容貌出眾的公子和小姐竟然是眼前這位公子的侍從。
小廝回過神來,趕緊將他們三人引入酒館中。馬夫恭恭敬敬的把馬車和馬引到馬廄,放了些上好的馬食。
江湖酒館內,小廝連忙將桌子、凳子擦了又擦,招呼著三人點菜。
慕生在桌子上放了幾錠銀子,說道:“聽聞江湖酒館中晴雪河茶乃是一絕,麻煩小二上一壺清茶,再來幾碟清單小菜即可。”
小廝收起銀兩,笑盈盈的連連點頭說好。
一會兒,桌子上便多了幾碟開胃小菜和一壺清茶。起初並沒有茶味,待到品上一口,才覺得仿佛晴雪河花在唇齒間複活,然後聽見花綻放的聲音。這晴雪河茶,確實是名副其實的好茶。
茶飯下肚,小廝收拾了碗筷,又上了一壺晴雪河茶。
過一會兒,門外又迎來一位一身白衣的客人。
小廝瞧著店內沒了位置,唯有姬念一桌還有一個座位,便走上前去,對一身白衣的客人說道:“公子,實在是對不住。今日酒館客滿,知道您常來,您今日和另外幾位公子拚個桌,您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