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黑寶石一般的眸子散發出濃烈的光芒。“淩王高看我了，鍾鷹可沒有淩王那樣的誌向。”
“哈哈哈。”蕭天淩負手而立，仰起頭長聲笑起來。想起那日在懸崖處救了命懸一線的鍾鷹，又將他帶回府上用盡玉手觀音給他的百種奇藥救活了他之後，還從未問過鍾鷹的身份。
而鍾鷹也不說，卻開始幫蕭天淩做事。他們兩個之間達成一種默契與信任。
“天下第一劍客？”蕭天淩眯起一雙精眸，眼底聚斂酌量的光芒，麵色倏然一變，細細盯著鍾鷹，“莫要奇怪。你手裏拿著天下第一思羽劍，還怕本王不知你的身份？”
“哦？”鍾鷹挑起劍眉，滿臉趣味看著蕭天淩。推測人心不是他多喜好的，可跟蕭天淩彼此琢磨可就有趣多了。“那淩王說說看，我鍾鷹是什麼身份？”
“本王但要知道你是個劍客，這還不夠？”
“隻知這一重身份，淩王便對鍾鷹推心置腹，將那麼重要的事情交給鍾鷹去做，這可不像淩王的性格。”
蕭天淩玩味的笑笑，眼底繁星照亮銀河。“本王壓的賭注，是那些藥材。那麼多名貴的藥材都砸在你身上，信也好不信也罷，你都得替本王賣命，哈哈哈哈。”
鍾鷹也跟著笑起來，“原來淩王是這麼小氣的人。”
“其實鍾鷹的野心可不如淩王，鍾鷹不過是想要做江湖第一劍客，可沒有些統領天下的宏圖大誌。”
“鍾鷹，你錯了，人的野心大小不能看他想要得到的有多少，而是他的欲求。你的欲求同本王的欲求都是一樣的。即便是街上買米的夫人，若是她期望隔日賣出百袋米，搖身變成富婆，她的野心也不小於你我。”
他伸出手指著自己和鍾鷹。
“天下第一劍客，與天下第一政客又有何不同？”
鍾鷹愣在那裏，木木地看著蕭天淩。一時間覺得他說的是些歪理，一時間又覺得這也不無道理。
自己一直以來皆認為自己是清高的劍客，可今日不也是為了蕭天淩的計謀做了構陷設計之事。沒有黑白分明的世道，誰有分得清何為黑何為白？
“淩王是個野心家，我卻不是。”他搖搖頭，堅定自己的說法。“更何況，鍾鷹有情，也不會為了野心泯滅愛情。若是這世間有一個明媚癡心的女子向鍾鷹展開懷抱，鍾鷹怕是要醉倒在溫柔鄉了。”
蕭天淩倒也不反駁，眼梢的笑意卻免不去諷刺。“不顧天下第一劍客的理想？”
“顧不了顧不了！”鍾鷹手腕一轉，那把思羽劍背到身後，劍鋒發出淩厲卻又溫柔的光芒。他背過身子，朝著門外大步離去，“淩王莫要忘了明日早朝之事。”
蕭天淩望著鍾鷹的背影，眼底的遲疑一閃而過，那絲悸動像是從未有過，如往初一樣一片漆黑。
他自言自語，“放心吧，本王忘不了。畢竟，本王可不是醉倒在溫柔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