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詩看見五姨娘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眼睛笑成一道彎彎的月亮。
“我和夫人無非談論些關於阿綾的事情,若是五姨娘想聽,也可以來聽聽,畢竟五姨娘膝下無子,聽聽別人家孩子的趣事,倒也是一件樂事。”
沈如詩句句有刺,王夫人都明顯地聽出來了,她看了沈如詩一眼,提醒沈如詩不要招惹五姨娘,可這丫頭卻絲毫沒有明白她的意思,繼續笑著說道。
“五姨娘,我阿姐對香料多少有些研究,我跟阿姐待在一起,多少有些心得,史汝不得不提醒五姨娘一句,五姨娘之所以膝下無子,跟您這滿身的胭脂可是有很大的關係。”
眾人頓時笑成一片。方才病重的七姨娘一手搭在王大人肩上,一手掐著腰笑彎了腰,隻不過服了沈如詩的兩劑藥,神色大好,好似剛才那個痛得滿臉蒼白渾身冷汗的人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五姨娘氣得胸口發悶,一把將手裏的筷子放下,聲音尖尖的,像是一根刺一樣。“老爺,這位汝姑娘說話可真是有趣呢。”
周圍人見這位牙尖嘴利的五姨娘被沈如詩堵成這副模樣,憋著嘴笑著。在王大人麵前,不敢笑得太凶,隻得用力地憋著,憋得臉漲得通紅。
王大人麵色難堪,冷著臉看著沈如詩,“汝姑娘可讀過女誡?”
沈如詩笑笑,這女誡她被沈嘉良逼著讀過不下十遍,前世不懂什麼,隻覺得上麵的夫為婦綱便是世間的道理,現在看來,上麵寫的都是些狗屁。
沈如詩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阿綾,“阿綾,你可讀過?”
阿綾正在那裏偷吃魚糕丸子,聽沈如詩喊她,連忙抬起頭,鼻尖上蹭了一圈肉粉。“啊?汝姐姐叫我嗎?”
“阿綾可曾讀過女誡?”
“啊,就是那本無聊透頂的書,奶媽總是逼著我背。”她小心翼翼看了王大人一眼,想起沒每次她這位父親檢查她背得時候,她總是含混過關。汝姐姐現在突然提起這本書,難道是父親要當眾檢查她嗎?
這樣一想,她頓時覺得自己要完了,心提到嗓子眼,小臉撲紅。
她頗是委屈地看著王大人,“阿舫也背過了,父親為何不檢查她,總來檢查阿綾?阿綾不服氣。”
阿舫接上阿綾的話,溫婉地笑道,“阿綾,吃你的糖球吧,沒人要檢查你的女誡,你不必背,我也不必背。”
“哼。”阿綾朝著阿舫揚揚下巴,雖然不喜歡阿舫這副人前友好的模樣,聽到自己的危機解除,還是很高興,用力地舔著糖球。
王管家鬼鬼祟祟走到王大人身邊,趴在他的耳邊說道,“老爺,找到阿奎了。”
沈如詩和阿舫的神情一變,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而當事人阿綾卻吃糖球吃的正香。
王大人皺著眉問道,“在何處找到的?”
王管家依舊俯著身子,感覺到宴席上的人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