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禮官嚇愣了,看著李沐年翻馬下身才反應過來,連忙撿起地上的靶子,高喝一聲,“正中紅心!”
剛才十分安靜壓抑的空氣隻聽唏噓一片,誇讚沈如詩的聲音排山倒海一般席卷而來,要比剛才恭維沈如畫的聲音多上十倍,接連那些王公子弟都對這位柔弱小姐刮目相看。
老皇帝撫掌大笑,“好,甚好!朕許久未見如此射術了,你這丫頭的射術,接連朕的皇兒恐怕都要遜色三分了。”
被皇上如此誇讚,這是極大的殊榮!清雅郡主和沈如畫氣的牙根癢癢,眼裏麵裹著妒意的紅絲分明看見。
沈如詩唇畔的微笑卻甚是平淡,寵辱不驚,眼眸微抬,如幽靜的古井一般瀲灩光輝。
“皇上過獎了,臣女隻不過是班門弄斧,怎麼能與諸皇子相提並論。臣女見剛才妹妹那一箭,馬身鮮血炸開,心裏實在不忍,便想出連環箭這個法子,不必傷及那馬便可以射中靶心,略顯拙計罷了。”
蕭天淩眉宇漸漸舒展,二皇子在一旁瞧著,嘴角一斜楞,“四弟,你這位淩王妃可是夠心善的。”
蕭天淩淡淡一笑,目光掃過沈如詩臉上,正好和她打了個照麵,沈如詩目光平靜,眸底卻隱藏著一股清冷,令他不由得覺得心裏一陣寒意席卷而來。
蕭天銳在一旁臉色鐵青,十分困窘。誰能想到一個不出閨閣,大病初愈的人竟然能射出連環箭!
平陽侯把弄著手裏麵的玉離弓,眉宇間甚是歡喜,“皇上,箭術不過是其一,長安亭主能有如此的善心實在難得,老臣以為,無論是論箭術還是人品,沈如詩當仁不讓,理應得到這把玉離弓。”
老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平陽侯說的是,來人,將玉離弓賞給長安亭主,追加汗血寶馬一匹。”
眾人又是唏噓一片,嫉妒紅了眼,汗血寶馬是馬中好馬,西域使臣覲見也才帶來三匹,現在老皇帝竟然忍痛割愛賞賜給沈如詩一匹!
沈如畫嫉妒的發狂,嘴唇咬出血,但是謹記著剛才的教訓,不敢多嘴,目光瞥向大皇子。
大皇子素來喜愛汗血寶馬,更是看不順眼,“父皇,亭主心善沒有錯,但是比賽就是比賽,別家小姐都射一箭,偏就亭主射了兩箭,未免有失公平。”
沈如詩嘴角的笑意冷淡下來,“銳王殿下此話謬以,剛才隻規定射得靶心者得玉離弓,可未曾說過射幾箭啊。”
“你。”大皇子一時語塞,拂袖站定,負手而立,這個小丫頭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頂撞他,實在是過分!
然而大皇子的惱怒完全被人群的唏噓聲淹沒,站在一旁的他仿佛成了沈如詩的擺設。
“好!”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崔語嫣屁顛屁顛地跑到沈如詩身旁,不顧禮數就拉起沈如詩的胳膊,甚是仰慕。身上的銅鈴伴著她歡快的步子震動不停。
“如詩姐姐太厲害了!你什麼時候學的箭術,語嫣拜過好多師傅,可從來沒有像如詩姐姐這麼厲害,又心地善良的!”
崔語嫣年給與清雅郡主相仿,卻不像清雅郡主心機頗深,十分單純可愛,想說什麼從不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