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畫見陸將軍主動與他搭話,眼中閃過一道絢麗的光彩,但是聽到陸星辰是在關心沈如詩,那片光彩隨即被巨大的黑暗吞噬的幹幹淨淨。
心裏雖然不舒服,但是臉上卻還是笑岑岑的,“陸將軍有所不知,大姐前些日子大病一場,現在身體還未好利索,在府上養病呢,驪山狩獵可是要風餐露宿的,大姐那副嬌弱的身子骨恐怕是撐不住。”
陸星辰看著沈如畫嘴角勾起的笑意,隻感覺身邊一陣冷風吹過,不由得料峭心寒。眉頭擰得緊緊的,“大小姐病了?”
清雅郡主心裏冷哼一聲,麵上卻是笑生兩靨,裹著些許擔憂,“如詩姐姐好端端的怎麼會病了呢?”
沈如畫瞥了淩王殿下,他竟一點反應都沒有,淩王殿下向來風輕雲淡,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
“這話說起來還要怪大姐實在是太疏忽大意了。大姐太過於相信自己的醫術,且好管閑事,在街上遇見一個染了重病的乞丐,未詢問清楚就貿然出手相救,誰知醫術不佳,沒有治好那人不說,自己反倒是感染上了重疾。母親為了給大姐祈福,還特意到佛堂為大姐祈福,整日粗茶淡飯,日子苦的很。”
沈嘉良和沈如詩不在跟前,自然任著沈如畫東扯西扯,話及此,沈如畫還特意瞥了老皇帝幾眼,此時正是好機會,隻要老皇帝一句話,母親就可以從萬念祠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誰知一旁靜靜聽著的平陽侯手中的玉離弓一低,臉色驟然沉了下來,猶如荒郊野外的一潭古井,陰冷壓抑的讓人渾身戰栗。
“二小姐口中說的那位病乞丐,正是本侯的乳母!說及此事,本侯還要多謝大小姐‘多管閑事’,不然本侯連乳母的最後一麵都見不了了!”
沈如畫手裏的錦帕在空中打了個旋後飄落在地,嘴角微微抽搐幾下,從腳趾涼到心底,她能感受到平陽侯心中的怒意正在熊熊燃燒,像是要將她連骨頭都不剩的給吞下去。
“侯,侯爺。臣女剛才一時糊塗,得罪了侯爺的乳母,侯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如畫一般計較。”
平陽侯拂袖站立,沒有半分要原諒沈如畫的意思。
大皇子此刻已經站不住了,想到那日在地上祈求的病婦竟然是平陽侯的乳母,更何況他還命人打了她,他就禁不住想要給自己兩巴掌。還好沈如畫沒有把他供出來。
大皇子握著鎏金馬鞭,嘴角扯出一絲極不自然的笑意,“平陽侯何必和一個小女子計較,言歸正傳,我們還是商討一下玉離弓的事,再晚可就要耽擱出獵的時辰了。”
大皇子這一點倒是很聰明,用皇上的威力來壓製平陽侯,平陽侯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老皇帝淡淡點了點頭,目光輕輕掃過沈如畫,這個丫頭心性魯莽,爭強好勝,比起她大姐實在不如。
所有人將目光又收回到玉離弓上,剩下沈如畫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像是熟過頭的柿子。她攥進了拳頭,待會比賽一定要把輸了的麵子都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