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遲疑片刻,心裏顧慮著如今孟北侯手握孟陽重兵,若是為了一個賤婢與他生了衝突,孟北侯起兵造亂,於天下來說又是一大禍患,長歎了一口氣。
“李大人,你在朕麵前殺人,膽子的確夠大,你暫時解甲歸田罷!至於清雅郡主,這丫鬟是你的人,如今犯了錯,免不了要牽累你,朕就罰你抄三千經書。沈如詩,此事與你無關,剛才讓你受委屈了。”
沈如詩眸子一亮,老皇帝心知肚明,就是礙於孟北侯的麵子,看來想要打跨清雅郡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擒賊先擒王,孟北侯,我們走著瞧!
老皇帝龍眼一掃,“行了,跪了那麼長時間了,快起來罷!”
“謝皇上!”代國夫人與孟國夫人相互攙扶著,身後一片錦衣華服的女眷身上甚至酸痛,卻沒有意識到今日做了別人手中的玩偶,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沈如詩身上。
素琴屍體被拖了出去,扔到亂墳崗上,這宴會到底是沾了晦氣,高雅的管弦之樂變得嘈雜,舞女翩躚的舞姿也略顯笨拙。封賞宴會草草了事,老皇帝和太後心裏顧念著露妃娘娘的傷情,提前回宮了。
萬壽園一角,沈如詩戲弄著水中的往來翕忽的遊魚。
清雅郡主和沈如畫朝這邊的方向走過來,身後還帶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女子,臉上的神色凶神惡煞。
手裏的魚食撚成粉末,均勻撒在湖麵上,引得一片金鯉魚來爭食。
“沈如詩,你這個賤人!害得我父親丟了官,我李柔惠今天不跟你聊顏色瞧瞧,恐怕你還不知道自己值幾分幾兩。”
沈如詩手裏的魚食撒完了,不慌不忙地偏過頭看著李柔惠。她就是李大人家的千金,聽說脾氣爆得很,成曾經將三位戲弄她的京城紈絝子弟的手臂打殘了。
沈如詩瞥了一眼李柔惠手中揚起的馬鞭,嘴角勾起一絲不屑。“怎麼,你小姐還想拿這馬鞭打我?如今我已經是皇上封賜的長安亭主,今日在封賞宴會上動手,李小姐是對皇上的決定不滿嗎?”
“你!”李柔惠可能咬牙切齒,卻隻好將手中的馬鞭放下去,伸出手指著沈如詩惡狠狠地罵道,“沈如詩,你這個賤人!竟然敢謀害小皇子,還將髒水潑到清雅君主的頭上,你這樣的蛇蠍婦人也配給皇上治病?”
沈如詩眸子閃過一陣寒光,嘴角隨即勾起一抹戲謔的微笑。這李柔惠雖然性情暴躁,卻是心直口快之人,怕是被人利用了吧!
“當初是皇上下旨讓我入宮為他治病,想不到李小姐如此英明,你這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嗎?”
李柔惠凶神惡煞,“你這個小賤人,少拿皇上來壓我。”揚起手就要給沈如詩一巴掌。
沈如詩麵色波瀾不驚,霎時間抓住李柔惠的手腕,狠狠地一扭,“哢嚓哢嚓”隻聽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
笑話!她好歹是玉手觀音的徒弟,所學醫術不僅能救人,也可殺人。聽著李柔惠狼哭鬼叫般疼痛的聲音,沈如詩輕輕一扭,錯亂的骨頭立刻複位,讓人瞧不出受過傷的痕跡。
清雅郡主心裏恨得發青,眼尖地瞥見蕭天淩和蕭天喻朝著這邊而過來,原本冷峻狡詐的神色立刻變成了純潔無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