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淩薇對待老人淡然處之的態度不同,另一邊得知家主也就是自己的公公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見自己丈夫的私生女的卡捷琳·法斯,簡直都快急瘋了。

是的,在裏歐·克羅德將自己與老家主在書房裏的一番談話告訴她並向她谘詢建議的時候,卡捷琳就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而當主宅那邊傳來消息,老家主突然抱病出行去了淩家私房菜館,似是去見那家店的店主。得知這一消息的卡捷琳,整顆心都跌入了穀底。

身為裏歐·克羅德的妻子,卡捷琳·法斯一直都很清楚她的丈夫在未與她締結婚姻關係之前,曾與不計其數的女子有染,曾有過無數的花邊緋聞。但是那又如何呢?世家名門出身的子弟有哪個年少不風流的?

卡捷琳·法斯自認還有些胸襟,她不苛求自己的丈夫過去清清白白,隻希望他能在婚後,在她的調\/教之下浪子回頭。

而她的丈夫裏歐·克羅德也確實沒有辜負她的期望,雖然在締結婚姻關係之初仍偶有這樣那樣不好的流言肆虐,但是在她不計回報的誠心相待之下,漸漸的她的丈夫也開始體貼她,不再成日流連於花叢。

說到底一個女人若想要自己的婚後生活幸福美滿,單有一張美豔的臉龐,一副婀娜的身段顯然是不夠的,最重要的還是得有一顆聰明的腦袋,一副七巧玲瓏心。

要知道再如何不羈昏聵的男人也是有心的,隻要你真心實意的對他好,一切以他為先,事事為他考慮,他總能感覺到的。

和裏歐·克羅德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丈夫過往的那些汙糟事,能挖的不能挖的早就已經被卡捷琳·法斯都挖得幹幹淨淨。至少在卡捷琳·法斯看來,時至今日她的丈夫對她已經沒有任何秘密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千算萬算千防萬防,丈夫卻還是給了她一個意料之外的大大驚喜——一個毫無預兆冒出來的私生女。

不過,看丈夫那副迷迷瞪瞪來問她‘老頭子這次又在算計什麼’的樣子,對於這個私生女的存在,他多半也是被蒙在鼓裏,全不知情的。

當然,到了眼下這種地步,再去追究當年的是非對錯已經沒有意義了。當務之急,她還是得盡快想出辦法來將丈夫的這個曆史遺留問題給解決幹淨了。

卡捷琳·法斯從來都將擺在自己麵前的現實看得透徹,她是克羅德主家的兒媳婦,是家主幺子的妻子。原本身為家主三個兒子之一的丈夫,在爭奪家主之位這件事上應該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是介於老家主對丈夫一向輕視,丈夫對那高高在上的家主之位似也沒有多大欲\/望。因此,看得透徹的卡捷琳·法斯對那家主之位甚至主家的諸多產業也從不曾有過什麼肖想,她隻要她應得的,然後將這些應得的全部給予她的兒子約書亞就夠了。

她不是什麼貪得無厭的人。

但是,眼下她的丈夫突然多了個私生女,且從家主再三去見這個私生女的情形來看,隻怕家主是打定了注意想讓這個私生女認祖歸宗的。如此一來,她這個發妻被置於何地,她的約書亞又將被置於何地?

女人,為母則強,更何況她卡捷琳·法斯從來也不是什麼善茬。

坐在臥室梳妝台前梳妝的卡捷琳·法斯一邊往自己的臉上塗脂抹粉,一邊盯著鏡中自己保養得宜卻終究顯得刻薄的麵龐,雙眸中閃現意思暗芒,稍縱即逝。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那個私生女認祖歸宗,她的約書亞已經夠可憐的了,她絕不會再讓任何人與他爭搶,欺負他。

而在整個私生女這件事情上,唯一能讓卡捷琳·法斯感到慶幸大概就隻有,那個妄圖用孩子綁住她丈夫的賤女人已經在一場星際空難中死了。否則不止她的約書亞,就連她在克羅德家的地位隻怕都要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裏,卡捷琳抹粉的手不覺一重,臉上乍現一塊白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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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藥終於配置成功,這兩天淩薇的心情大好。

而與淩薇整張臉都仿若散發出喜悅的光芒不同,斯諾則無端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對此,一向心細的淩薇自然不可能沒有察覺,她嚐試著和斯諾談心,詢問過多次,卻都未果。同住一屋簷的辛子歌也敏感的發現了斯諾的種種異常表現,以她的性子自然不可能直接去詢問渾身都散發出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斯諾。倒是有過那麼兩三次,湊過來和淩薇悄悄說過些小話。

“他是不是對我一直住在這個家白吃白喝有什麼意見呀?”

瞧瞧,這不小女孩又開始敏感了。

淩薇聽了辛子歌湊到她耳邊吞吞吐吐的小聲問話,不禁暗自搖頭。心想她前段時間才剛誇過這丫頭長大了,成熟了,怎麼就這麼點小事就又把她給打回原形了。

嘴上卻笑說:“怎麼會,你淩薇姐本來就是開店的,你一個小丫頭能吃得了多少。”

辛子歌苦著一張臉,“可是我總感覺他很排斥我。”

淩薇停了停手上輕揉糯米的動作,她這會兒正在做酒釀,抬眼看著辛子歌,“排斥?因為他不搭理你,不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