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
一隻冰涼的手從後麵捂住了席溫的嘴。
這裏是“遠航者”號的頭等艙內部衛生間,席溫兩分鍾之前剛從休眠艙裏出來,渾身赤/裸,手腳發虛,皮膚和頭發上沾滿了黏糊糊的營養液。那人用一個曖昧的姿勢從後麵環住他,一隻手緊緊地捆著他上身,一隻手捂著他的嘴,還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一下一下地掃著他的小腿。
席溫的大腦緩慢地開始轉動,長時間休眠讓他的五感變得異常的遲鈍。他及膝的鉑金色長發比他的大腦更先動起來,像蛇一樣滑開纏上了身後人的脖子。腳邊那東西從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低的咕嚕聲,聽起來像一條狗,或者什麼大型貓科動物。
從後麵製住他的男人似乎有點不耐煩,壓著聲音道:“噓。”
衛生間外麵還在放著飛船的廣播:“離到達目的地還剩二十小時,休眠艙已自動切斷,需要用餐的旅客請在大廳稍作等待。離到達目的地還剩二十小時……”
席溫的五感慢慢重新變得敏銳,他的後背貼著那人的衣服,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像絲綢一樣冰涼柔軟又很有韌性。捂在他臉上的手跟女人似的又軟又涼,力氣卻不小,仔細聞的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很特別的氣味,有點像一種什麼草藥被碾出汁的味道。
席溫剛想要掙紮,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輕微的“哢嚓”聲,他的艙門被打開了。
這是保密度極高的頭等艙,隻有乘客的指紋或者船長的指紋才能打開艙門。席溫獨自一人逃出來去聯合國星上學,聽到這聲便渾身一僵,心沉了沉。
開門聲之後又是關門聲,幾秒的安靜,一個有些猥瑣的男聲低聲道:“這就是那個美人的房間?人呢?”
另外一個男聲輕咳了一聲,估計是發現這邊的衛生間亮著燈。第一個男聲興奮道:“等下我們一起玩……”
席溫聽完那兩人的對話,暗暗鬆了一口氣,裹著那人脖子的長發迅速地收緊,想要擺脫他去給那兩個膽大包天的登徒子一頓好看。而後麵那人不滿地“嘖”了一聲,空出一隻手來摸他光滑的背,然後不知道摸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似乎兩指合並了一下,點穴一樣狠狠地在那裏戳了一下。
一股劇烈的快/感襲擊了席溫的大腦皮層,讓他的眼前瞬間一片空白,頭發跟人一起軟綿綿地倒進了身後人的懷裏。外麵那兩人這時候已經走到了門前,在門上映出一個灰色的影子。其中一個握住了門把手,輕輕地擰開門……
身後人突然抽身,一道白色的巨大的影子和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齊衝出了門外。席溫隻來得及瞥一眼那人的背影,黑色短發、身形利落、看起來年紀不大、帶著一隻巨大的白虎,然後就狠狠地栽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外麵傳來那兩人的慘叫聲和虎吼聲,打鬥聲也是幹淨利落的,幾乎能想象出那酣暢的畫麵來。
不知道那人兩指戳到了什麼地方,席溫竟然像剛剛精疲力盡的高/潮了一回似的躺在地上手腳發軟爬不起來。等他好不容易怒氣衝衝地爬起來給自己裹上浴巾的時候,外麵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安安靜靜。他推開浴室的門,看見地板上一小灘血,艙門開著,半個人影都沒有。
席溫瞪著那一小灘血,靠了一聲:“真見了鬼了……”
他反鎖了門,洗完澡,換好衣服。那頭鉑金色的長發被打濕了之後變得特別不安份,在他背後麵動個不停,把水甩得到處都是。他打電話讓工作人員進來打掃衛生,靠在牆上看著他清理地板,問:“剛才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工作人員想了一下,道:“有兩個走私犯被抓到了。”
“誰抓到的他們?”
“一個聯合國的人,”他道“好像是個哨兵,長得挺帥的,剛才一手拖著一個直接拖進了船長室,嚇到了好多用餐的乘客。”
席溫在聽見聯合國三個字的時候臉色緩和了一點,跟工作人員道了謝,跟著他一道出門去大廳吃了晚飯,沒有看到身邊跟著老虎的哨兵一樣的人物,不禁有些失望,一個人回到了房間裏麵。
他的頭發不知為何特別躁動,使勁地往他臉上蹭。席溫把剪刀拿出來作勢要剪了它,它才不服氣地扭動兩下,老實垂下來。席溫關上門,去床上睡覺。
這一覺睡得特別不安穩,來來回回總是夢到那人沒有骨頭似的柔軟冰涼的手,在他的背上摸來摸去,食指中指合並一寸一寸地往下按,一直到難以啟齒的地方。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喘著氣,醒來的時候發現那處一片濕滑。
席溫坐在床上愣了好一會,聽著外麵溫柔的提示“離降落還有九十分鍾,乘客們請做好準備”一邊懊惱地起身進了衛生間,等他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他無意間他瞥到了鏡子裏麵的自己——
昨天還是一頭鉑金色的及膝長發,一覺醒來就變成了粉紅色的泡麵頭,還在騷氣十足自我陶醉地擺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