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默了許久,道:“我之前便看出你的異能極為強橫玄妙,不僅能意識附體,更有空間逆轉的大能之術,可惜你本體是鮮血所造,雖天資卓絕無雙,卻終究無法參破人體運行的最終規則,也便無法抵達異能的無我之境。
今日我將身體借你,你以我這具練了六十五年徐華功的軀體,當可施展得出大神通,至於最後成敗、將來如何,便全看這天下人的運氣啦。”
說著,師父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道:“隻是苦了我這孩兒,我讓他吸收那些異能能量,又以遊龍針打通他周身關竅,助他突破了異能與武學的兩道極限,即便是你我共同施展那逆轉時空的神通,也終究影響不得他的意識界啦,以後阻止異能之禍這天大的擔子……他一個人,當真背負得起嗎……”
……
初秋日暮,昏黃的陽光透過樹葉照射過來,溫和中又透著股淡淡清冷,似特意給人提神一般。
唐紀隻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幾乎忘了一切。
他睜開眼,看見一扇熟悉的窗戶,老舊,卻又讓人割舍不得。
窗戶玻璃上麵貼著兩張紙條,一張寫著“哥,午飯我給你放冰箱啦,你自己熱熱,等晚些我放學回來,再給你做晚飯”,另一張卻是沾染了些灰塵,顯然不是第一天貼在這裏了,上麵什麼也沒寫,隻是畫了一個豬頭,豬頭旁邊又畫了一個歪歪斜斜的動物,也隻有他才認得出來,那是一匹馬,因為阿珂那小丫頭從前一直都盼著有一天能夠去草原,像那些草原人一般縱馬奔馳,自由自在……
是啊,他為什麼要用以前這個詞來回想?以前……是了,他怎麼會回到這裏?
劃破天際的隕石、奇魅詭譎的異能、百萬鐵甲雄獅踏破荒原、山崩地裂的殺戮……直至最後,一切歸於寂靜。
他似乎想起了許多,卻又總是覺得腦子懵懵懂懂,仿若有一把鎖將他腦海中某些東西鎖了起來,看得見,卻觸及不到。
不過他知道這是暫時的,那鎖這不是正在緩緩腐朽麼……
他低頭看床,久違的單板小床,連帶著他的身體似乎都比夢中的那個他要小上許多。
他爬了起來,走到冰箱前拉開門,裏麵果然放著一盒飯和兩個小菜,那丫頭估摸著自己隻吃了兩筷子,便全部留給他了。
他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伸手摸了摸那盤子邊沿,這才將那兩個盤子拿出。
“咚咚咚”幾聲敲門聲傳來。
他們家沒什麼親戚,起碼他是這麼覺得的,這時候父親應該工作去了,阿珂又在上學,還有誰會來?
他將盤子放在飯桌上,走到門旁,伸手就要拉門,卻忽的頓住……
那氣息,雖然隔著門板淡得厲害,他也再沒有那等過人的感知力,可那股熟悉,卻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
他開了鎖,緩緩將房門拉開,外麵站著一個女孩兒,約莫與阿珂一般年紀,卻更顯嬌小。
她脖頸上圍著一圈大大的圍巾,似刻意將麵頰遮住,隻是一雙露出的眸子有如琉璃般光彩四射,雖然年紀尚小,一身媚骨已然天成一般,聲音也是柔軟得讓人心動:“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