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點整
漆黑的房間裏,男人熟練地走到床邊,掰過女人的身體,動作帶著幾分煩躁和不耐,不帶半分憐惜。
一陣折騰,夏雨諾覺得自己快要散架了,但她死死咬著嘴唇,不肯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她清楚,這個男人是在把對她這個人的恨和厭,全部用這種方式發泄出來。
夏雨諾很清楚,如果不是他們的結婚協議書上清楚地寫明了,每月十五號是他必須回家的日子,像這樣的相處,也是一種奢望罷了。
隻不過,夏雨諾的忍耐並沒有換得柯江霆絲毫的溫柔。
……
最後,他完成任務一般,沒有半點留戀地翻身下床,就好像方才發生的一切,完全與他無關一般。
夏雨諾看著他在昏暗的燈光裏尋找衣物的模糊身影,眸子暗了暗,語氣裏帶著幾分試探,“找不到了麼,要不,我打開燈吧。”
男人英挺的身形一頓,隨即,才諷刺地開口,“別,別汙了我的眼睛”
夏雨諾搭在被子上的手猛地收緊,結婚三年,柯江霆從不肯在有光亮的地方和她在一起,每次都是做完就走,絕不肯有半點的拖泥帶水,似乎,生怕多在她這裏停留片刻,她就會髒了他的眼睛。
夏雨諾深吸一口氣,忍住眼底的酸澀,“今天別走了,天氣預報了台風,你這個時候開車出去,不安全。”
柯江霆正在係著扣子,聽到她這麼說,回過頭去,薄唇微勾笑得極為嘲諷,“在你身邊,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一個能搶走自己妹妹男人,還逼得她遠走高飛不敢回國的女人,有多惡毒?
麵前這個一手操辦了這一切,卻始終裝得善解人意的女人,最有發言權。
似乎被她今日反常的話多激起了怒氣,柯江霆竟然第一次破例,沒有立即轉身出門,開口道,“我怕我在這裏多停留一會兒,會覺得想吐。”
隻不過,說的話卻讓夏雨諾忍不住心寒。
夏雨諾的身體抖了一下,她清楚,這不是柯江霆的激將法,一字一句,絕對發自真心的覺得她惡毒,虛偽,甚至惡心。
柯江霆察覺到她的沉默,才好像得到了偌大滿足似的笑了笑,轉過身正要離開,似乎察覺到他的笑,夏雨諾輕輕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說,當年不是我把她逼走的,是她自己要離開的。”
“你覺得我會信嗎?”柯江霆的語氣嘲諷,他會相信那個柔弱,身體虛弱地連走路都困難的女孩兒,是自願的離開這個她居住了十幾年的城市嗎?
“夏雨諾,你最好不要再提起她的名字,我嫌髒。”
柯江霆厭惡的皺眉,女人的眼睛,看了看餐廳位置那準備的格外豐盛的晚餐,笑得有些淒慘。
結婚三年的紀念日,她的丈夫唯一的感覺,竟是她很惡心。
為了逃開她這個惡毒的女人,他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在這種雷雨天裏開車離開。
“你記得我們結婚多久了嗎?”夏雨諾的語氣飄然,不定。
柯江霆沒有回答,他隻覺得,這是這個女人又一次無聊的搭訕。
“是整整三年,1095天。”夏雨諾慢慢地下了床,身上不著一物,就那樣站在他麵前。
“所以?”柯江霆不耐煩的皺眉,“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夏雨諾搖了搖頭,從床底摸出來一份文件,“這是給你的結婚周年禮物。”
啪的一聲,燈被女人輕輕地按亮。
她手裏拿著一份離婚協議書,明晃晃的,很打眼。
“開著燈,再來一次,這個就歸你。”
男人漆黑的眼底,閃過如狼般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