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環聽到渾身一顫,眼底那抹失落漸漸被希冀取代,顫抖著嘴唇,眼睛裏是放大的震驚。
“所以,本公爺想,如果杜大人能統領禦史台,管轄台諫監察院眾人,相比會比現在好許多。”
現在的禦史台以禦史大夫林大人為主,但他是許敬宗的人。
杜環對這一點心知肚明,所以也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處罰。
但是……許敬宗和楊晨的關係,不是一向不錯嗎?
杜環心裏的念頭在這一刻如同藤蔓一般滋生,無數的藤條交錯在一起,越發迷茫起來。
“杜大人不願意嗎?”楊晨擰著眉頭看他。
他說的夠真誠了吧?這都親自來找他了。
杜環咽了咽口說,道:“可下官還在禁足之中。”
楊晨輕笑一聲:“這算什麼?杜大人放心,明日本公爺就會讓你出來。”說完楊晨起身,走到書房門口後傳來聲音。
“還請杜大人敬候佳音!”
然後,然後他就踩著劉謙的肩膀翻牆出去了。
劉謙忿忿不平,踩著門口一旁的石墩跳了出去。
杜環臉頰上的肌肉止不住的抽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無語什麼了,總之……就是覺得很無語。
“明天就能出去……”杜環回過神,腦海裏不停的想著楊晨說過的話。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好吧,深夜前來,而且是這樣來,好像也沒有必要騙他。
最重要的是,自己不過是一個禦史台人人都有點嫌棄的禦史而已,根本就不起眼。
他在朝廷裏得罪的人,可不少呢。
楊晨真的要幫他嗎?
杜環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還在想這個問題。
翌日一早,楊晨果真進宮去了。
李治已經開始著手處理朝政,不過之前太久沒碰了,所以有些事情需要他重新過目過。
看見奏章上紅色的朱批,李治愣了一下神,繼續看下去。
有很多事情,小到長安外麵雞毛蒜皮的小事,大到關係國政推行的問題,大大小小,朱批都寫了各種處置方式,從中看的出來,中書省隻起到了最大的建議作用。
甚至很多奏章上,中書省的建議沒有被取用,而是皇後自己提出一個,打回中書省讓官員們重新議事後再送來,然後才綜合了各方意見下了朱批。
這要耗費不少精神,就算是他做起來,也是吃力的。
李治眉頭鎖著,看奏章的時候總是容易下意識如此。
不多時,便有貼身太監來稟告,說是楊晨來了。
早朝之前楊晨就讓人送消息過來,所以李治知道他要來。
“師父,您怎麼今天來了?”
楊晨行了一禮,看見他麵前堆積如山的奏章,知道他在翻看從前的政務,但實在太多了,比高三畢業的時候那幾箱子書都要多:“陛下心情剛剛轉好,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了,偶爾去散散心,看看風景吧。”
李治點點頭,走下來:“不如去禦花園走走吧,西北角的棉花長得很好。”
那時從前不懂事在禦花園種下的,楊晨看到那些從前的棉花樹,隻覺得時光飛速後撤,回到了從前一般。
“這些棉花每年還是有產量的,摘下來的綿,朕讓他們收拾出來做枕頭用。”
因為數量不多,全部做成枕頭才夠他勉強賞賜後宮和宗親,但有時候還是不夠的。
楊晨覺得這事太新鮮了。
皇帝賞枕頭……
“今天我進宮來,是想跟陛下求個恩典的。”
李治道:“恩典?有什麼朕能幫忙的嗎?”
“有,昨夜我在長安喝酒,不小心有點喝醉了,翻牆進了一戶人家的院門,早上清醒過來才想起來我拉著主人家非要一起喝酒……真是太尷尬了。”
李治愣了一愣,腦海裏不由得出現了畫麵感。
總體來說,不是一般的丟人吧?
楊晨卻一臉正氣的道:“這件事情還請陛下保密不要說出去,另外……我早上原本是想去給人家賠禮道歉的,到了人家家門口才知道……那是禦史台杜環杜大人的家裏,聽說杜大人尚且還在被罰,我就想著來求陛下一個恩典,就當……就當我報答他昨天晚上被我連累的恩情吧。”
李治想笑出聲來,但礙於顏麵硬生生忍住,一本正經的點頭:“杜環的確還在被罰,不過既然師父這麼說了,那就放他出來吧,左不過也罰夠了。”
“多謝陛下!”楊晨鬆了一口氣,雖然有點厚臉皮,但是相比其他方法,要麼不是太費腦筋浪費時間,要麼太容易讓人覺得他跟杜環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隻有這個丟自己臉的借口,才是最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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