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瑜和衛廣分別後,要去魏忠賢府上催促。安福跟在身後,想著剛才在徐雅麵前出醜,氣得胸膛發悶,瞪著眼睛道:“剛才那人神氣什麼,還敢讓我做他跟班,真是讓你火大,等下次見了,我一定好好教訓他。”陸清瑜拉著安福,摟住肩膀,心態平和地勸慰道:“你的招式很標準,威力也遠勝過他,但臨敵經驗太少,不懂變通,所以才輸了,你跟我一起去押送閹狗,路上我好好點撥你,保管你下次見了他能過兩招。”安福吵鬧道:“什麼叫過兩招,我要勝過他才行,好好出口惡氣。”徐雅聽說安福要出公差,將閨閣密友張芸拋在腦後,什麼教她做飯全都顧不上了,拉住陸清瑜也想跟著一起去。陸清瑜怕路上閹黨鬧事,不讓她參和,怎奈何徐雅嚷道:“你沒聽剛才指揮使的話,他明明讓我們照顧魏忠賢一路起居,你們掐指頭算算,就憑你們兩個能照顧好別人,再說了有我親自為你們做飯吃,不是更安全些?別人想下毒都沒有機會呢。”陸清瑜歎息不止,他知道徐雅一向麵皮薄,見著陌生漢子都躲得遠遠的,此刻主動要求照顧魏忠賢,不是為了安福就出鬼了,無奈隻得應允。
一行三人到錦衣衛衙門點了十個精細漢子,問過閹狗住處,便一起騎馬向他宅邸過去。還離著幾裏路,遠遠瞧見小七身影,看來他醉的不輕,身上吐的到處都是,路人都掩鼻嫌棄避之不。可是一個瘦弱身影堅定扛起小七肩膀,連拖帶拽,時不時一個磕絆,汗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衣襟,透出飽滿的身材。徐雅輕輕拽了安福衣袖,湊到耳邊問道:“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張芸姐姐?”安福定眼瞧去,還真有些像,便對徐雅點頭,道:“我看也是。”陸清瑜不認得張芸,但見著小七也猜到八分,心中不好理會,直接帶人略過,繼續往閹狗住處而來。可是安福和徐雅不能放著不管,他倆下馬扶住累的虛脫的張芸,幫她扇風擦汗。徐雅輕輕拍打張芸後背,又向路邊要了碗水,給她灌下。張芸回過神,從懷裏取出一粒藥丸混著水咽下,看清是徐雅,疲憊之餘透出些感激,連忙道:“是你們,多謝。”徐雅心疼她這個樣子,幫她揉起小腿,口中問道:“你們家那麼華麗,雇個轎子也不是難事,怎麼還要親自扛他回去?”張芸歎口氣,摸摸小七額頭,將他淩亂的頭發撥向耳邊,寵溺地瞧瞧,才道:“從他回來我就知道有不對的地方,問他他又不說,我自當他有相好的了。”說道這裏,安福又想起那晚之事,難怪這姑娘傷心。徐雅瞪了安福一眼,示意張芸繼續說,張芸又道:“今天我上街才知道,原來九千歲遭了大難,想必他心中是極為難過的,我恨自己幫不上忙,就想扛他回去,也受點苦楚,這樣心裏也好受些。”言畢以手拭淚。徐雅幫她擦拭一會,見她止了哭泣才勸道:“你何必作踐自己,等他醒來不是更傷心嗎?”張芸反問道:“你心上人受了罪,你又要如何處置?”徐雅啞口無言,真是石頭沒砸到自己腳上,不知道疼,她又悄悄瞄了眼安福,隨即立刻看向別處,裝作沒事人一般。是啊,就更才安福被人打傷,自己也是心疼地要死,這會張芸姐姐幫不到小七應該更是難過。如此想來,反而有些理解了,兩個姑娘家相互靠著,頭貼著頭,依偎在寒風中。過了好一陣,徐雅才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想啊,他醉成這樣,很需要別人照顧,要是你倒下,誰來照顧他,我們還有兩匹馬,給你一匹,你趕緊送他回去吧。”張芸覺得有些道理,小七就是毛毛糙糙的,總要自己照顧,這會自己倒了,又換誰來呢,便道聲謝,在安福的幫助下,將小七放到馬背上,牽馬向家中而去。隻剩了一匹馬,安福剛想上馬而走,被徐雅拉住甩到旁邊,徐雅努嘴道:“把你美得。你自己走路過去。”安福跟在徐雅馬後,往魏忠賢府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