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間,小七镔鐵寶刀已到,隻一下便隔開田爾耕。田爾耕被小七力道震出一丈有餘,才站定身子,便罵道:“你這閹狗的狗,吃軟飯的耙耳朵,要是順了我們,也封你個一品大員。”小七大怒,也不答話,抽刀便向田爾耕攻來。本來田爾耕的武藝和小七不相上下,但幾年官宦生涯,養尊處優,喝酒吃肉,武藝都生疏了,此刻又怎麼會是小七的對手,戰不十合就被砍到手腕,棄刀退了下來。其餘四人見狀,一發喊,起向小七攻來,繞個陣法,將小七捆在中心。田爾耕換另一隻手持刀,也加入進來,五人站住五行方位,各做金木水火土,交相攻擊,卻說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一時間威力無窮。饒是他們武藝生疏,也依舊困住小七。小七死戰不能得脫,眼見就要身首異處。嘭的一聲,房梁豁然破了好大一個洞,一個黑影持刀跳到小七身邊,刀背打在崔呈秀身上,將他打暈過去。五行原本運行不息,此刻一人停下,陣型瞬間瓦解,小七得空,飛刀齊出,這四人全中刀倒地,不過小七急切間沒瞄要害,因此他們頂多是傷了皮肉,各在地上打滾叫嚎。小七挺刀正欲結果他們性命,魏忠賢出言止道:“罷了罷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關乎身家性命,放他們去吧。”小七悻悻收了刀鋒,提起田爾耕,罵道:“還不滾。”田爾耕才看清那個黑影正是東廠的第一高手,黑鷹,急忙拉起旁邊的人,帶著被打翻的崔呈秀,連滾帶爬出了門去。小七好久沒見過黑鷹,又一肚子話想說,拉住黑鷹衣袖道:“我就知道黑鷹大哥不會離我們遠去的,走我請你吃酒去。”白裏從小七手中搶過袖口,微笑道:“黑鷹已經死了,我叫白裏。”小七不知道他賣什麼藥,一頭霧水看向九千歲。原來魏忠賢怕他傷心,也沒敢告訴他真相,因此小七蒙在鼓裏。白裏轉過身,對九千歲道:“白裏,恩情之意,我知道東廠有難,所以一直在暗中護衛,今日得了機會,救得你們兩人性命,以後再不相欠。”說著又要跳房而走。魏忠賢急道:“且慢,我還有話說。”白裏停下來,問道:“什麼話?”魏忠賢跌坐回太師椅,扶住額頭道:“我怕死後禍及家人,還請你救她一回。”那日魏忠賢向小七說明身世,白裏在房梁上全聽見了,知道他還有個女兒,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白裏點頭答應。魏忠賢再無牽掛,臉上露出釋懷的笑容,平靜的閉上眼睛。白裏又回身,拍了小七肩膀一下,全然就是黑鷹模樣,又道:“希望你我今後不會再見。”說著跳牆而走。小七苦攔不住,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想著好好的兄弟為什麼不要見麵,就算你不是東廠之人又如何,家裏還住過皇上的人呢,那又怎麼了?正待問九千歲,隻見九千歲是閉目之狀,明擺著不願再問世事。小七無奈,歎氣出門,不由得回想往日時光,九千歲意氣風發,黑鷹勇冠三軍,東廠何等威風熱鬧,今日竟也淪落到樹倒猢猻散的光景,心中說不出的愁苦,真想抽出刀來立刻自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