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不明真相的人訓斥了,我心裏哭笑不得,回了一句:“大媽,如果你也從小打罵自己的孩子,不給孩子吃飽飯穿暖衣服,不給她生活費,不給她學費,還把她當成搖錢樹動輒讓她添無底洞,你看看你的子女會不會依舊給你好臉?”
“不可能!”大媽臉色一變,一根筋叫道:“哪兒有父母不善待自己的孩子,除非不是親生的。”
聞聲,我下意識掃了一眼陳梅,她看到我看她,竟然臉色一變,身子猛地瑟縮了一下。
“那個,我年輕的時候脾氣不好,孩子恨我也是應該的,不怪她,是我自己做的不好。”陳梅突然開口壓製了下去。
護士過來,說陳梅剛剛手術得多看顧,說我之前交的手術押金不太夠,需要再補交一部分,還有一些什麼協議需要我這個當家屬的簽字。
我雖然不太情願被認成是家屬,但陳鵬不在,陳得又一直沒來,也隻能代為簽字。
處理完各種之後,護士又找到我,囑咐了我不少事情,尤其是她身體不好,一些該吃的不該吃的需要特別謹記,還有她糖尿病跟腎病的各種注意事項。
“你們這兒不是可以請護工嗎?”我問。
護士愣了一下,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可以啊,但是她這麼嚴重,你也放心護工?而且她得住很久,你們不親自照料嗎?”
陳梅也看著我,沒說話,眼裏卻很不滿意。
我悶了一下,還是又開口:“先給找一個吧,我還有孩子,沒時間照料她,而她兒子在外地上學,老公也不知什麼原因一直不接電話,等聯係上來人了就來親自照顧。”
護士很無奈:“那好吧,隨便你們怎麼安排。”
陳梅一直靜靜聽著,眼神忽明忽暗,最後索性閉上,可能是不滿意我的處理,也可能是真的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我心裏對她芥蒂很深,也懶得給她升級到VIP病房,覺得實在是沒必要對她那麼好,不能一直慣著她。
再說普通老百姓誰不是住這種普通間,就這種普通間還是用我的錢付的,不過看著普通病房狹窄的麵積,隔壁床的病人有一直在吵鬧,環境也是髒亂差,我還是挺唏噓的。
尤其其他兩床都有家屬陪伴,都在各種關心問候,而我馬上就要走,看著她獨自一人還挺淒涼的。
很快,醫院安排的護工到了,我也該走了。
離開病房,我又給陳得打了電話,還是不接,我來了氣,又打,直到第十幾通後電話才接通,不等開口就聽到電話裏嘈雜的背景音,還有催促他趕緊叫牌的聲音,不用說就又是去賭了,一時間我氣得壓根都發疼發酸,什麼也說不出口,在聽到他出聲之前就掛斷了電話。
不知怎麼的,心裏突然就不忍心起來,畢竟是養育了我十幾年,不好,但至少沒有把我丟棄,在走廊裏徘徊了一陣,看到其他病房的病人都是家屬陪伴,更覺得陳梅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