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色諾克拉底回答了一聲,便靠在另一側的床榻上坐下了,亞裏士多德隻好跟著坐在一邊。狄翁這時麵色紅潤,像是喝了不少酒,他朗聲說道:“這是老師的善意,感謝他!但關於這趟航行,我倒並不擔心!”
“我們已經明確航行的方向了嗎?”亞裏士多德小心地問道,“我對海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別擔心,我對埃及沿岸的情況還是有些了解的。”狄翁說道,“我已經選拔了大希臘最好的水手,讓他們一路探索,一定會順利到達目的地!”
“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裏?具體來說,是埃及的那座城市?”亞裏士多德好奇地問道。
“看來你對埃及真的不熟悉啊,我們從來都隻有一個目的地,那就是瑙克拉提斯(Naucratis)!最早的希臘人港口!”狄翁哈哈大笑,“那是希臘人與埃及人交易的最大貿易港,前往的埃及的希臘商船都會在那裏停泊,我們也不例外。”
“原來如此。”亞裏士多德點點頭,“瑙克拉提斯,作為一個港口,這個名字很適合啊。它的意思是:艦隊將軍。”
“不錯!”狄翁讚許道,“我們希臘人總是希望將力量(crate)播散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瑙克拉提斯這個名字是再好不過了!可惜我們在埃及隻有這一個駐地,除此之外的埃及本土始終是波斯人的勢力範圍。”
“現在那裏還有很多波斯人嗎?”亞裏士多德擔心道,“他們對希臘人是否仍然懷有敵意?”
“現在統治尼羅河穀地的是第三十王朝。”狄翁看起來對埃及的曆史很有研究,他侃侃而談,“自從波斯人被驅趕出埃及,本土人重新登上法老之位以來,無論是埃及人、波斯人還是希臘人,都必須遵守孟菲斯大祭司的指示。”
“現在的法老是內科塔內布(Nectanebo)之子塔科斯(Teos),他繼承了他父親的遺誌,不僅將波斯人趕出了埃及,還趁勢北上,主動向腓尼基人的土地出擊。”狄翁興奮地說道,“這樣我們就擁有了共同的敵人,他們就會成為我們的天然盟友。”
“但願如此。”一直沒有說話的斯彪西波突然插話道,“我想你應該注意一下這位法老的行動,在我看來,他的征服與其說是勇猛,倒不如說是魯莽。”
“你過於謹慎了,斯彪西波。”狄翁搖了搖頭,說道,“打仗和研究知識可不一樣。戰鬥需要激情,需要刺激士兵們的榮譽心,過於理性和冷靜,隻會讓你的士兵對你不夠信任!”
“伊巴密濃達就是一個冷靜的將軍。”斯彪西波冷冷地舉出了反例,“我想,沒有人不承認他是一位名將。”
“沒錯,我承認他是一位名將。但他也死了,就在我的眼前。”狄翁麵色陰鬱了下來,“我很遺憾,但這或許就是哲學家涉足戰爭時不可逃避的命運。”
“小心,你自己也曾是一名愛智者。”斯彪西波不悅地說道,“還有,你喝得太多了。”
“啊,親愛的朋友,我難道不知道保持清醒的頭腦是多麼重要嗎?”狄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雙臂高舉,大聲說道,“可是我需要用烈酒壓抑住心中仇恨的怒火,就像我需要用榮譽洗刷自己蒙受的恥辱!你明白嗎?斯彪西波?”
“你知道的,狄翁。”斯彪西波輕輕歎了一口氣,“正因為這樣,你才需要時刻讓努斯統治自己。”
“不,親愛的朋友,我需要勝利!”狄翁繼續喊道,“我要打通航線,給城邦的百姓們帶來糧食!我需要讓敘拉古的人民看到誰才是他們的拯救者,誰才有資格統治這座城邦!”
“勝利不是靠嘶吼就能獲得的。”斯彪西波的聲音不大,卻十分清晰,“你需要依靠判斷。”
“我已經做出了判斷。”狄翁的臉上呈現出迷亂的狂熱,“我得到了一個征兆,在這場鬥爭中,我必然會成為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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