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們為什麼要害怕一個遠在希臘本土的教團呢?”米洛的臉色變了一下,口氣依然強硬,“這裏是意大利,是畢達哥拉斯大師的門徒掌握的地方。”
“可是,這些教徒就在你們眼皮底下進入了意大利,而且就在離你們不遠處的暗室裏籌劃怎麼對付你們。”亞裏士多德嘴角微微上揚,“這些事實都說明,你未免過於自信了。”
“哼,這不是我所聽到的事實。”米洛低下了頭,口中喃喃說道,“請回去吧,我需要做一次冥想。”
“這是什麼習慣?難道當麵聽到的話還不如冥想可信?”亞裏士多德心中暗自抱怨著,但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他走出院子時,一道道目光仍然在充滿惡意和疑問地盯著他,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對方。
“啪——”就在他邁開腳步之時,一聲脆響嚇了他一跳,一個木製的小玩意突然衝到了他的腳邊,直直地撞在了他麵前的地上。
“阿啟泰製作的‘飛鴿’?”亞裏士多德撿起了那個神奇的機械,然後順利地在“飛鴿”身上找到了一個紙卷。
他走到路邊,躲在一片屋簷下麵,展開紙卷,上麵是用一種細長的字體書寫的文字,密密麻麻的,看起來就像抄書匠的手筆。夜色昏暗,他看不清楚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麼,隻得抓起東西,快步回到自己的住處,將蠟燭點上。
燭光在整間屋子中蔓延開來,他先是注意檢查了一下房間,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這讓他放心了不少。他這才展開紙卷仔細觀看,他注意用衣服擋住了信紙,雨水並沒有淋濕它。一排排黑色的字跡細密地排列著,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清楚。
“艾薩拉致亞裏士多德:
我將通過這種方式與你保持聯係,隨時指揮你的行動,你務必按照我的指令行事,不得有誤。在我們合作的過程中,必須嚴格注意以下幾點:一、不得私自聯係聲聞家;二、不得私自與敵人發生衝突;三、不得在塔蘭頓下城區內施展攻擊性技藝;四、無指令不得進入危險區域。當你遵守這些條件之時,一切才能順利進行。以上。
讀信後請馬上銷毀,並將飛鴿放置在離你所在位置最近的繩索上。又及。”
“這個艾薩拉到底是在搞什麼花樣啊!”亞裏士多德看著這些文字,讀了幾遍,也隻有“語焉不詳”四個字可以形容。“到底為什麼要遵守這四個條件?到底下一步應該怎麼做?坐等她的指示?”亞裏士多德感到一陣苦悶,“可是這裏麵的第一條,我今天就違反了啊。”
想到此處,他將這張紙條翻到背麵,從窄邊開始,簡單寫道:“收到,然而我於收信之前已聯係聲聞家,應該如何應對?亞裏士多德。”
他把這個紙條再次卷起,塞進木製機械的凹槽裏。然後走出大門,尋找一個連接著繩索的高杆。他把“飛鴿”在手指擺弄了幾次,對了對方向,朝著繩子上擲去。他擔心自己的臂力不足以將它放置到合適的位置,但沒想到“飛鴿”一靠近繩子,就像得到了生命一般,攀附上去,沿著繩索滑走了。
“神奇的機械。”他不由得再次感歎了一聲,隨之陷入了迷茫,“這座城邦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我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事情?今天的通報是一個錯誤嗎?阿裏斯提波為什麼讓我跟著聲聞家?這個計劃到底要怎麼展開?我該聽阿裏斯提波的指揮還是聽艾薩拉的?”這些問題在他的心中縈繞,讓他無法冷靜思考。
“嘿。”他的思緒被一個聲音打斷了。當他抬起頭來時,心中猛地一驚,差一點扭頭就跑。但他發現自己的腳一點兒都動彈不得。
他看向那個說話的人,隻見黑暗中的人披著一件與自己相似的鬥篷,鬥篷下露出幾縷金色的發絲。他看到對方蒼白的臉色上充滿了殺氣,一雙眼睛直瞪著自己。俄耳甫斯教的代行者,剛剛在早晨與自己分別的那個女人,此刻正站在自己的門前。